“好吧好吧,我坦白,”貝爾摩德見池非遲默不作聲地盯著自己,臉上露出一個看似無奈、卻藏著一絲俏皮的微笑,“我隻是想跟你開個玩笑,避免你被波本懷疑這種理由,也是我戴上這張假臉之後才想到的,誰讓你從來沒有露出過驚訝的表情呢,讓我很好奇你突然看到這張臉會不會覺得驚訝……”
池非遲聽到貝爾摩德把事情推向‘開玩笑’,就知道貝爾摩德已經提前想好怎麼避免他借題發揮了。
如果貝爾摩德說自己是好心幫忙,有可能會被懷疑動機不純,但貝爾摩德說自己是想惡作劇,反倒很符合貝爾摩德的性格。
就表麵上的結果來看,貝爾摩德這個惡作劇除了可能會嚇他一跳之外,並不會給他帶來什麼麻煩,還算是稍微幫了他一下,要不是他知道這件事會給自己帶來的麻煩,也會覺得自己不應該再計較一個小小的惡作劇……
“沒想到最後還是沒能看到你露出驚訝表情來,”貝爾摩德頂著拉克酒金發碧眼的易容假臉,眼裡流露出一絲好奇,心裡也確實好奇,“難道你突然看到這張臉的時候,完全沒有絲毫驚訝嗎?”
“有,隻是很快猜到了是你,驚訝也就隨之消失了,”池非遲不打算跟貝爾摩德攤牌,說起貝爾摩德這次行動的另一個問題,“我記得我們沒有約好今天見麵,你不該突然找上我的。”
“抱歉,不過我聽說你跟毛利小五郎那些人來旅行,被那些人跟得很緊,連情報都是拜托朗姆來轉告給那一位,我想你要找機會擺脫那些人來跟我碰頭,大概會比較麻煩,所以就自己找到了酒店,”貝爾摩德語氣從容地解釋道,“我潛入酒店之後,可以偽裝成酒店服務生或者彆的什麼人,找準時機跟你接觸,就像現在這樣,在你找那個像熊本熊一樣的男人取完糖果之後,我找上你,我們稍微花上五六分鐘的時間,就能把信息確認完畢,這樣總比你找彆的理由離隊、偷偷跑出去找我見麵要好吧?”
“那還真是謝謝你為我考慮,”池非遲早猜到貝爾摩德肯定想好了說辭,見貝爾摩德很自然地說出理由來,也沒有驚訝,麵無表情道,“不過我還是希望你下次找上我之前,能夠提前告訴我一聲。”
貝爾摩德知道池非遲那句‘謝謝’裡麵全是水份、話題重點在於後半句,不過也看出池非遲沒有打算在這件事上計較,漫不經心地笑著道,“知道了,如果下次行動之前我還記得的話,我會提前告訴你的。”
如果不記得,是不是就當沒答應過?
池非遲聽出了貝爾摩德的意思,若有所指道,“你的記性應該沒那麼差。”
“或許吧,隻是我習慣為自己保留一些秘密空間,實在不敢保證下次行動時會記得提前告訴你,”貝爾摩德笑著頓了頓,“不過在我能配合的情況下,我也會儘量配合你的,就像今天這樣,找上你的時間由我來決定,我們到哪裡來談話由你來決定,這樣也很公平、很安全,不是嗎?”
“你高興就好。”池非遲麵無表情地說出擺明是敷衍的回答。
“感謝你能體諒同伴的心情,拉克,”貝爾摩德笑著回了一句,讓池非遲剛才的話徹底變了味,“有紳士風度的男人真是令人著迷。”
非赤‘嗖’一下縮回了池非遲衣服下,“主人,我實在受不了了,貝爾摩德頂著那張臉笑啊笑的,笑得那張臉像是個花花公子一樣!”
池非遲看著眼前的拉克易容臉,可以讓大腦自動替換成貝爾摩德的臉,倒是沒有看得太難受,神色平靜地回應道,“死在你手上都還保持著紳士風度的傻男人,應該會更令你著迷。”
“你說的沒錯,”貝爾摩德頂著拉克易容臉露出大大的笑容,越發像個陽光大男孩,可惜是變態的女聲版陽光大男孩,說完又收斂笑意,補充道,“我是認真的哦,要是有那樣的人,不論男女,我都一定會為他著迷的。”
當一個人總是把假話說得像真的、態度讓人琢磨不透,偶爾說句真話,也無法取信於人。
貝爾摩德嘴角含笑,眼中的追憶之色看起來誠摯,卻還是會讓人想到貝爾摩德作為熒幕巨星的表演能力。
不過池非遲心裡相信,貝爾摩德這一次的確是認真的。
他想貝爾摩德應該是想起了一年前的事,才會特地補充那麼一句。
一年前,貝爾摩德在美國殺死了真正的銀發殺人魔,偽裝成銀發殺人魔露麵,想把赤井秀一引出來殺死,結果行動失敗還被赤井秀一開槍打傷,遭到了赤井秀一和FBI的追捕,躲到廢棄大樓之後,又被毛利蘭和工藤新一發現。
工藤新一認出了貝爾摩德偽裝的銀發殺人魔,並且提醒毛利蘭這是一個危險人物,可是當貝爾摩德差點掉下大樓、有生命危險的時候,兩人即便擔心自己和同伴會被銀發殺人魔攻擊、會死在銀發殺人魔手裡,也依舊伸手拉住了貝爾摩德,堅持救貝爾摩德上去……
明知自己有可能會死、也還是堅持遵循著心中善念的那兩個人,確實讓貝爾摩德著迷了。
貝爾摩德很吃這一套。
可惜,組織裡不會有這種無論她是善是惡、價值幾何、都依舊認可並接納她這條生命存在於世界上的人。
“不過話說回來……”貝爾摩德沒有在回憶中沉浸下去,看了看身旁映著自己易容假臉的窗戶,問出自己心裡的疑問,“你為什麼要讓我跟你到十三樓來呢?停車場裡到處有車子遮擋,又沒有什麼人逗留,我們隨便找個角落就能把事情說完,如果你擔心毛利小五郎那些人會到停車場去找你,我們也可以到二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