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溫福特的騎士貴族們都明白,和亡靈軍隊交戰,必須要速戰速決,不能拖延,每一位死去的騎士和士兵都會變成新的亡靈,添油戰術是不可取的。
萊恩也眉頭緊鎖,要怎麼辦呢?
“弗爾卡德這次的求援真是乾脆,以他的驕傲來說,他本不會這麼快求援。”安泰爾姆繼續介紹道:“但是年初的斧咬隘口毀滅使得蒙特福特公國在經濟上遭到了重大打擊,所以弗爾卡德立即朝整個國家求援,順便他還向帝國求援,目前帝國宮廷尚未有反應。”
“先整編和聚集軍隊吧,等秋收結束,我們立即出兵!”最後,弗朗索瓦的決定一錘定音。
…………
布列塔尼亞,蒙特福特公國的山區上。
一隻數量巨大,漫山遍野看不到儘頭的亡靈軍團正沿著山路行軍,數以萬計的僵屍軍團和骷髏勇士軍團將整個山道都擠滿了,黑色的蝙蝠軍團和天鬼軍團覆蓋著山區陰沉的天空,在中軍,凱姆勒最精銳的兩個荒墳守衛軍團和墓穴食屍鬼、墓穴惡鬼軍團緩慢前進,他本人則是柱著法杖,沒有騎馬。
馬休巴德率領著兩個亡靈騎士軍團和一隊血騎士跟在凱姆勒的旁邊,這位穆席隆的黑騎士穿著全身黑色詛咒板甲,跟在凱姆勒的身後,他是這場戰爭中騎兵的主要提供者。
“蒙特弗爾城堡現在已經是一個擁擠的肉桶,絕大多數的難民都已經在弗爾卡德的掩護下撤入了城堡之中。”馬休巴德對著凱姆勒說道:“你的緩慢進軍使得弗爾卡德有了充足的時間準備。”
“你在質疑我的決定?”凱姆勒抬起頭,他破損和充滿著毛邊的巫師帽微微抬起。
“沒有,我的任務是協助你,這是我們結盟的條件。”馬休巴德不以為然地說道。
“哼!那就照著我的命令做。”凱姆勒又低下了頭。
搶先與萊恩和弗朗索瓦的聯軍進攻,凱姆勒和他的古墳軍團實際也沒有做好準備,不過在秋收時進攻會讓布列塔尼亞手忙腳亂,他們發起攻勢已經三天了,各地尚未有集結軍隊的跡象。
然而凱姆勒的進軍一開始並不是特彆順利,蒙特福特公國的農田很少,絕大多數農奴依靠放牧和挖礦為生,在沒有秋收任務的情況下,農奴們見了亡靈軍隊的第一反應是調頭就跑。
這時,凱姆勒卻下令不要追擊,相反,除了一開始連續屠了好幾個村落之後,他讓軍隊放緩進軍速度,這才使得蒙特福特公爵弗爾卡德有時間將難民們接入城堡中,並完善城堡的防禦。
馬休巴德對凱姆勒的命令有不小的困惑在裡麵,既然一開始要搶著在布列塔尼亞秋收時進攻,那為何現在又要放緩速度進軍?既然一開始就打算通過屠殺來製造大量屍體對軍隊進行補員,那麼為何凱姆勒又讓弗爾卡德公爵掩護大量難民撤退?
這不是自相矛盾麼?
這位亡靈大巫師真的因為被弗朗索瓦砍掉了半個腦袋之後開始就神誌不清了?
好嘛,你就使勁作死吧,凱姆勒,馬休巴德隱藏在頭盔下的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等你死了,我就可以順勢接管你的所有勢力。
儘情地作吧!
亡靈大軍繼續前進,在崎嶇的山道上,凱姆勒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馬休巴德,他心裡也發出冷笑。
沒有勸我,這小子是希望我輸,好接盤我的全部勢力。
如果這小子勸我不要這麼做,那他才是希望我大獲全勝。
就像馬休巴德的算盤一樣,凱姆勒也有自己的計劃。
蒙特弗爾城堡堅固無比,而亡靈正是不擅長攻城的種族,他的古墳軍團沒有攻城器械,想要速戰攻克這座城堡幾乎沒有可能。
他讓弗爾卡德公爵率領難民撤退的用意就在於此,那麼多的難民,多少張嘴巴?城堡裡的存糧又有多少?缺糧的情況下,這座城堡能夠堅持多久?
他要做的是圍點打援,蒙特福特公國必定向王國求援,他隻需等待著騎士王國彆的援軍,並予以殲滅!
同時……凱姆勒回憶起二十多年前的拉-梅森內爾修道院之戰,想起了弗朗索瓦騎馬衝至他的麵前,在來自湖神的憤怒中,獨角獸之劍劃過一道冷鋒險些將他斬首時的回憶,亡靈大巫師的手就用力地握緊了自己的聒噪頭骨法杖。
弗朗索瓦,你帶給我的一切,我一定會百倍償還!
一周後,布列塔尼亞,蒙特弗爾城堡。
蒙特弗爾可謂布列塔尼亞的城堡典範,它坐落在斧咬隘口的峽穀中間,向世人展示了最優秀的防禦工事例子:五層龐大堅固的城牆逐次分割城堡,高聳的石牆從西部最末端開始到東部山口的壁堡結束。這座城堡向所有過境人員收取厘金,在堡裡也形成了一個繁榮貿易城市。
據稱蒙特福特在遠古時代是矮人的要塞,後來因為矮人勢力衰落後廢棄,現在的蒙特弗爾城堡就是越過灰色山脈的布列塔尼人部落在矮人要塞遺址上為了對抗綠皮部落而加蓋的。
城堡的主堡在山口北側,它是座超過二十米高的巨型城塞,五層高的石堡上裝滿了從帝國進口的淘汰火炮和固定的巨型投石機,每層都被分割為獨立的兩個防禦工事。較低的三層和懸崖邊平行,頂部兩層則是高聳的望塔。
每一座城牆上都堆滿了布列塔尼亞的守軍,他們的數量多達上萬,可即使是在如此堅固和高大的防禦工事後麵,他們的內心依然被恐懼所包圍。
現在,整座巨型城堡被亡靈的海洋淹沒了。
弗爾卡德公爵站在望塔上看著一眼見不到邊的亡靈大軍,臉色嚴峻:“我的女士在上啊,這將是蒙特弗爾城堡數十年來要麵對的最嚴峻的考驗,願你賜予我勝利。”
“麵對亡靈,沒有和平,沒有屈服,蒙特福特公國的子民啊!我們唯有死戰到底!”
“團結在一起,在女士的信仰下,我們唯有一戰,願女士庇佑我們!”
“願女士庇佑我們!”城堡內巨大的回應聲在山穀中回響。
仿佛在回應著弗爾卡德公爵的話,亡靈軍隊中響起了扭曲而憎恨的號角聲。
戰爭,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