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笙丞雙手捧著她臉,低頭親下去,笑了笑,“我早說過,為了你,我做什麼都可以,發誓也好,背信棄義也好,答應過你的事,我粉身碎骨也要做到。”
“表哥……”陸萱萱動容不已,紅著臉低下頭說,“你彆這樣。”
發誓也好,背信棄義也好……
之前在密室外麵,阮輕差點就相信了宋笙丞的話。
哪想到,人可以厚顏無恥到這個地步?
阮輕提著劍,緩緩走近,接近宋笙丞身後,抬起手,正要出劍——
忽然察覺身後一股寒氣,她暗暗地抽氣,緩慢地轉過臉,抬眸發現,身後不知何時立了道白影。
陸宴之無聲無息地出現,站在宋笙丞身後,蒙著黑布的臉“看”著陸萱萱。
好半響,陸萱萱才發現了他的存在,一臉難以相信,往後退了退,又驚又怕,顫聲說:“宴之……哥,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宋笙丞猛地回頭,一隻冰涼的手卻已經覆在他肩頭,他脊背發涼,嘴唇動了動,結結巴巴地說:“表哥……你,你聽我解釋。”
陸宴之臉色陰沉,身上寒氣逼人,“凝視”著宋笙丞,一字不發。
看他神色就知道,他全都聽見了。
“我不是故意的……哥!”宋笙丞喊著,急忙抽劍,隻見劍光在四麵牆壁上一閃,血迸了出來,灑向高空,緊接著是宋笙丞的一聲慘叫——
陸宴之左手奪過宋笙丞的劍,身體虛虛地往後退了一步,劍尖帶著血,簌簌滴落在地上,很快在地上積了一灘。
“!!!”
“陸宴之!”陸萱萱震驚不已,滿麵怒容,上去抱著宋笙丞,心疼不已,怒不可遏,“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
陸宴之嘴角輕輕動了下,染血的劍指著陸萱萱,示意:輪到你了。
陸萱萱身體顫了一下,後知後覺地害怕起來。
是的,陸宴之都聽到了。
指使宋笙丞毀去阮輕靈根的人,是她。
他不會放過自己的,就像他挑傷宋笙丞的靈根一樣果斷。
陸萱萱渾身發抖,手摸到宋笙丞的後背,上麵都是血,血染紅他的衣,灑得到處都是,這一幕,和宋笙丞當日刺傷阮輕靈根的情形幾乎一模一樣!
宋笙丞整個人還有點懵,在完全沒有預料的情況下,他靈根就毀了!
他可是萬劍宗宗主唯一的兒子,來日要繼承萬劍宗的人,他怎麼可以沒有靈根……
他還這麼年輕,劍技也才剛剛入流,還有無上的進步空間,還有大好的人生,以及無數人的期待,他怎麼可以毀在這裡?
他雙膝跪在地上,血從傷口不斷地湧出來,雖然不致命,也算不上有多痛,但……那可是他的靈根啊!
他是正統門派弟子,他怎麼可以沒有靈根?!來日要如何修習?
不……他廢了。
他已經是個廢人了。
原來……靈根被毀,是這樣慘痛的一件事嗎?
他跪在地上,麵如土色,心如死灰。
阮輕心情複雜地看著陸宴之,再看跪在地上的宋笙丞,以及滿臉驚惶的陸萱萱,心裡快意極了。
不勞她自己動手,倒也挺方便。
陸宴之顯然是下定了決心,出手才那麼快,那麼狠,他提著劍朝陸萱萱走去,逼得陸萱萱不斷後退,語無倫次地說:“你……你彆過來……”
陸宴之一步都不曾停下,左手手腕一翻,一道靈巧的劍招朝她逼過去!
陸萱萱急忙出招,一道符丟出去,還沒看清楚對麵情形,緊接著又是一道符丟了出去,隻聽得一聲接著一聲的爆炸,陸萱萱扶起宋笙丞,兩人開始原路往回跑。
阮輕避到一旁,以免被陸萱萱的靈符殃及,卻見陸宴之費了好一會才提著劍從飛灰裡走出來,抬起左手以劍尖畫符——
一時地麵塌陷,陸萱萱雙腳動彈不得,整個人隨著塌陷的地麵陷入其中——
水淤陣。
阮輕見陸宴之對林淮風用過,正是他逼林淮風發下焚心誓的那日。
陸萱萱略懂破解之道,急忙推開宋笙丞,咬破手指,畫下陣法與他抵抗,她靈力充沛,隻是對符文不太熟悉,畫陣法所需的時間遠比陸宴之花費的多,一道陣法畫完,穩穩地將陸宴之攔下來了。
“哥,”陸萱萱站在祭台旁邊,鎮定了許多,咬咬牙,看著陸宴之說,“你靈核太弱,會法陣又有什麼用,你傷不到我的。”
陸宴之嘴角溢出血,劍尖支著地,堪堪站穩,繼續朝陸萱萱走近。
“你彆過來!”陸萱萱拿起祭台上的劍,指著他厲聲說,“我有神符護身,你什麼都沒有,還是個瞎子,你彆逼我對你動手!”
陸宴之一步步逼近。
陸萱萱靠在祭台前,滿臉怨恨地看著他,臉色發紅,淚水在眼眶裡不停地打滾,她喘了口氣說:“是,是我,是我讓笙丞哥毀了她靈根,可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彆讓她碰祭台上的劍!”阮輕收起紫珍珠,在陸宴之身後現身,仔細看了眼他的狀況——
見他臉色慘白,白皙的脖子上冷汗涔涔,蒙著眼的黑布都濕了一層,整個人已經站都站不穩了……
這病秧子,還逞什麼能。
阮輕頓時罵了句臟話,直接衝上去搶陸萱萱手裡的劍!
“給我走開!”陸萱萱提著劍朝阮輕砍過來,一時間那劍上靈氣四射,噴薄之力順著生鏽的劍刃轟然爆發,空氣仿佛被切成了兩半,阮輕躲閃不及,竟是直挺挺地挨了一劍,被強大的衝力掀飛了出去!
那一瞬間,阮輕差點以為自己要死了!
情形跟紅衣女那道暗器射出時幾乎一模一樣,隻是陸萱萱手裡拿著的,儼然是一把神器!
巨大的衝擊力震得阮輕頭暈耳鳴,她人往牆上摔過去,脊背將要撞到牆壁,突然被一道符拽著扯了回來,人往地上一滾,腳尖落地站穩,竟是毫發無傷。
陸宴之麵色平靜地看了阮輕一眼,收了符,忍不住輕咳兩下,艱難地站穩。
阮輕懷裡那道神符亮著光,連陸萱萱都驚訝不已,看著她說:“你怎麼會有神符?!你哪來的神符?!”
“陸萱萱!”阮輕怒火噴薄,揚起劍對著她,最後一次警告,“這劍有問題,你把劍放下去!”
陸萱萱有恃無恐,拿著神器,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淚溢出來,她拿劍指著陸宴之說:“哥哥,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毀阮輕的靈根?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你知道外麵的人都怎麼說的嗎?”陸萱萱哭喊著說,“陸宴之!你靈核受損,彆人不知道,但是爹娘知道,你在陸家根本就是有名無實!阮輕身上有雷靈根,她早晚會取代你!”
“我這麼做,一切都是為了你啊!”陸萱萱聲嘶力竭,眼淚再次湧出來,她抽了抽鼻子,輕輕地說,“你現在要為了她,來找我報仇……我怎麼這麼傻呢。”
陸宴之嘴唇動了動,輕輕地說:“你賠她靈根,我賠她命,僅此而已。”
“你想得美!!!”陸萱萱怒極反笑,流著淚說,“你要陪她去死,你自己去啊,彆拉上我們!你自己去啊!”
說著,提著劍在空中胡亂揮舞。
阮輕隻得四處躲避,雖然有神符保命,但被這神器劈到,滋味還是很不好受。
四麵牆壁上,有細碎的沙子不斷地往下落,接著是小石子,緊接著是大顆的石頭,整個密室在陸萱萱拿起那柄神器的時候,開始搖搖欲墜了。
不對!
是有什麼東西朝他們這裡衝過來了!
地麵開始搖晃,轟隆轟隆地響著,是什麼東西的腳步聲!
這把放在祭台上的神器,很有可能鎮的是什麼怪物!
陸宴之和陸萱萱仍在僵持,阮輕趁機抓住宋笙丞,劍搭在他脖子上,喝道:“陸萱萱!你把劍放下!”
直到這時候,陸萱萱才從悲憤中回過神來,看到宋笙丞,揚劍說:“你放開我表哥!”
“你放下劍!!!”阮輕怒不可遏。
宋笙丞垂著眼,說道:“師父,你不會殺我吧?”
“我不是你師父!”阮輕又氣又惱,劍抵著他脖子,血流了出來,她看著陸萱萱,喊道:“快!”
陸萱萱有點被阮輕的氣勢嚇到,她怕阮輕真的動手殺了宋笙丞,隻得將手中劍歸於原位,回身時,突然看到一龐然大物從他們之前的甬道口爬出來,漸漸露出身形,一時大駭,握劍的手一抖,那把神器“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了!
陸萱萱嚇到腿軟,先是摔在地上,接著從台階上滾了下來,忙不迭地爬起來,往阮輕這邊躲去——
阮輕氣瘋了,一腳踹開宋笙丞,冒險衝到祭台邊,彎身去撿劍,卻被陸宴之先行一步,他拿起劍,站在阮輕麵前,手肘推了阮輕一把,朝她說:“走!”
阮輕看了眼密道,又看了眼陸宴之,沒有過多的猶豫,進了密道,隻留陸宴之一人應付那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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