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來了,白文靜便在外麵喚了聲:“娘。”
牛雪琴一個激靈站起來,看到推門而入的白文靜,趕忙伸手一抹眼淚。
就在抬眼一瞥的功夫,牛雪琴果然看到了她那走了近五年的女婿。
隻是……這女婿不是說外出做生意走了近五年麼?怎麼上門就這麼空手來?
原本打算笑臉相迎的牛雪琴立馬拉下了臉道:“你還知道來啊,我以為你們不來了,任由你弟跟我去了算了。”
牛雪琴說罷,理也不理薛長安,直接將門拉開後就自顧自的進了屋子。
白文靜知道,她這娘回回得了便宜,這次見他們空著手來,怕是不高興了。
可不高興歸不高興,白文靜也沒當一回事,反正原先這牛雪琴就跟吸血鬼一樣,如今這身子換了芯,她可不慣著這老太太。
回頭的時候就看到薛長安尷尬的神情。
被丈母娘瞧不起了唄,該。
白文靜莫名覺得心裡舒坦。
“娘,我弟呢?到底是咋了?聽人說的稀裡糊塗的。”
“哎~”牛雪琴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撩起袖子抹眼淚,梗著音道:“剛子上山砍柴,哪兒想竟從山上摔下去了,這不,腿都摔斷了,你也知道咱們家是啥情況,那是一個子兒都沒有的呀,家裡沒銀子給請郎中,就隻有胡亂找點草藥給敷上算了。”
白文靜聽出來了,牛雪琴是在真哭,可說她那弟弟白正剛上山砍柴,白文靜卻是不信的。
她弟白正剛什麼德行她能不知道?能躺著絕不坐著的主兒,要是上山砍柴,那太陽都能打西邊出來了。
所以白文靜不鹹不淡的來了句:“呦,是吧,我去瞅瞅去。”
進了房間就見著弟妹荷花匆匆忙收拾著碗筷,白文靜撇了一眼就看到碗邊上黏了點雞蛋花花,因此隨口道:“吃飯呐?”
荷花站起來擋住吃飯碗道:“還沒吃飯,就是熬了點藥給他喝喝。這家裡連粒米都看不到,還吃啥飯呢……”
白文靜挑眉,明明空氣裡彌漫著糖水雞蛋的味道,可荷花卻說是在喝藥,看來不僅這親媽會哭窮,她這弟媳婦也學會了。
“姐,你可來了姐,哎呦……姐,我的腿斷了,這後半輩子是不是就隻能躺床上了?”
白文靜瞥了一眼,白正剛麵色紅潤,身上蓋著被子,怎麼看都不像是摔斷腿的人,於是上前就去掀被子。
被子掀開,謊言不攻自破,白文靜扔了抓在手裡的被角冷聲道:“到底咋回事?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白正剛看著擠了一屋子的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起來,最終咬牙切齒道:“行,我說,就跟你看到的這樣,我沒上山砍柴,我也沒摔著。是家裡沒糧也沒銀子了。”
白正剛說完彆過臉不去看白文靜,臉上寫滿了不爽。
荷花聞言抱著跟扣了口鍋似的肚子衝她哽咽道:“姐,我知道你是好人,我也知道你幫襯家裡不少,可是……可是家裡真是沒有辦法。我馬上就快生了,要是手頭沒點銀子,產婆都沒法請……”
白文靜明白,說來說去,還就是要銀子了。
說什麼生孩子要用銀子,就跟懷的是她的種一樣。
牛雪琴這個時候也不再偽裝了,而是板著一張臉道:“荷花生孩子總是要銀子的,你是當姐的總是要幫趁著點,我不管你用啥辦法,今天必須給我出十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