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咋辦?他爹都不來扶他?
薛柏年撇撇嘴想哭,但又想到他爹說了大抵是男子漢不輕易流眼淚這個話,乾脆慢吞吞從地上爬起來,伸手怕怕腿上和衣服上的灰塵道:“爹,你看,我不疼,剛剛摔下去的時候我用手掌這樣撐著,頭也沒磕到。”
薛柏年一邊說著一邊比劃,他剛才也的確是這樣支撐著地麵的,就是手掌被磨的有些火辣辣的疼。
薛長安見著薛柏年沒哭,趕忙上前檢查了一遍,見著身上頭上以及臉上真的沒有傷到,這才鬆一口氣。
但那雙小肉手,還真的磨破了點皮。
見到他爹在看到他手掌磨破了皮而擰起眉頭時,薛柏年忙道:“爹,我不疼的。”
其實不疼才怪,但他爹娘都說了那話,那他就要忍住不哭。
“爹爹,你快看,死人了!”
薛柏鈞這個時候衝出人群,跑過來將薛長安拽著往人群堆裡紮,嚷嚷道:“咱們村老栓子死了!”
人群裡,白蓮花還穿著她那身單薄的白衣服,那白衣服也不知道是自己撕爛的還是穿爛的,有的地方就是布條條擋著,大冷的天跪在地上,就在她身後放著被席子卷起來的屍體。
那死了的人還真是老栓子,嘴唇發青眼圈臉色也發青,一看就死的蹊蹺。
至於白蓮花此刻哭哭啼啼著,模樣比先前收拾的乾淨了些,卻還是能看到臉上的淤青痕跡。
當然,隻是一眼薛長安就知道了白蓮花的心思。
周遭的人有本村的也有外村的,此刻圍著白蓮花和她身後的屍體指指點點道:“可憐啊,年紀輕輕的就當了寡婦。”
也有男人惋惜著:“這乞丐一樣的咋就這麼好命,取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媳婦。”
湊熱鬨的張寡婦聞言趕忙道:“如花似玉個啥,這是青樓女子。”
白蓮花聽到張寡婦這麼說,捏著帕子擦拭眼淚的手指緊了幾分,卻還是一副柔弱模樣哭哭啼啼道:“蓮花的確是青樓女子出身,好不容易逃出來想本分過日子,哪想竟出了這種事,我夫君嗜賭,如今家裡分文沒有,求求大家行行好,哪怕賞點錢讓蓮花置口薄棺材安頓好了他也好……”
白蓮花說著彎腰磕起頭來。
這樣的事情薛長安見的多了,反倒也沒什麼稀奇的,白蓮花這個時候也瞥見了薛長安的蹤影,內心一陣竊喜:“公子……”
白蓮花傾儘自己先前學到的所有招數,什麼叫妖而不媚,什麼叫做柔弱無骨,什麼樣才能讓男人見了丟魂。
然而當她準備好這一切抬眸向著薛長安看去的時候,那男人竟然不見了!
白蓮花心中一陣憋屈,抬眼就迎視上了幾個猥瑣男人投射而來的目光,白蓮花心中一陣惱怒,卻不得不暗暗低下頭,強行忍住心裡的委屈。
“小娘子要不你跟我走,你男人的棺材錢我給,彆說是一口薄棺材,就算是一口上好的棺材哥哥我也給你備得起。”
“一邊去一邊去,蓮花妹子,哥哥我有銀子,隻要你跟了我,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
那兩人說著,已經伸手準備去摸白蓮花的臉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