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林恕最溫柔的一次,也是珞珈最滿足的一次。
結束之後, 她乖巧地窩在林恕懷裡, 享受著繾綣的溫存——這是她在床上最喜歡的環節之一, 就好像她小時候養的一隻蘇格蘭折耳貓, 吃飽之後總喜歡躺在太陽地裡曬曬小肚子, 愜意得不得了。
“沒有什麼想說的嗎?”林恕突然說。
珞珈想了想, 說:“你很棒。”頓了頓,又補充一句:“一如既往得棒。”
“嗬嗬, ”林恕似笑非笑, “小狐狸精, 你除了床上這點事兒還能不能想點兒彆的?”
珞珈感覺跟他從來都不在一個頻道上:“比如?”
林恕憋了半晌憋出一句“算了”, 珞珈也懶得追問,就“喔”了一聲,有氣無力地問:“我可以在這兒睡嗎?好困。”
“除了做就是睡,”林恕習慣性譏諷她, “你可真行。”
珞珈哭笑不得:“林總, 你今天怨氣好重啊。”
林恕猛地把她的頭按在胸口,不耐煩地說:“睡吧睡吧,豬。”
珞珈真的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她打著嗬欠說了聲“晚安”,安心地睡了。
她在林恕懷裡永遠能得到最大的安全感, 或許是因為他是她在這個世界睜開眼時看到的第一個人, 就好像剛從蛋殼裡孵出來的幼鳥, 會出自本能跟隨它看到的第一個動物, 尋求庇護和安全。
所以,珞珈雖然不愛他,但是很依賴他。
而且這種感覺並不壞,如果硬要形容的話,有點像小時候在父親懷裡睡覺,很踏實。
林恕此時的心情卻和她大相徑庭。
他是彆扭的,煩躁的,可又是舒服的,享受的,總而概之,是矛盾的。
這是他和尹珞珈在一起時的常態。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呢?
林恕想不起來了。
為什麼會這樣呢?
也不知道。
討厭這樣嗎?
好像不太討厭。
喜歡這樣嗎?
似乎也不太喜歡。
唉,又是矛盾。
操他媽的,不想了。
林恕摟著懷裡的人小心翼翼地躺下來,珞珈在他胸口蹭了蹭,尋了個舒服的位置,又安生地睡了。
林恕兀自笑了笑,微微偏頭,吻在她的頭發上,上麵全是他的味道。
這一夜,兩個人都睡得很安穩。
早上,林恕先醒。
胳膊被枕麻了,不過他已經習慣了,每次和她一起睡都是這個結果。
盯著依舊熟睡的人看了一會兒,林恕起床洗漱,又簡單地弄了早餐,這才去叫賴床的人起床。
“豬,彆睡了嘿,”林恕輕輕捏捏她的臉,“起來吃食兒了。”
珞珈打開他的手,翻身背對他,咕噥了一句什麼也沒聽清。
林恕便不再管她,穿上外套出門,去上班。
他才掌握公司大權沒多久,局勢還不穩定,需要他處理的人和事太多,否則他真想翹班在家,陪小丫頭在床上躺上一整天,乾點什麼,或者什麼也不乾,就是躺著。
操,真他媽沒出息,林恕第189次鄙視自己。
等電梯的時候,林恕掏出手機給於佩打電話。
“尹珞珈今天有行程嗎?”林恕問,得到回答後,他說,“推遲吧,彆給她打電話,她今天放假,所有的損失公司承擔。”
·
珞珈睡醒的時候已經十點多。
她一看時間嚇了一跳,急忙給於佩打電話。
“我睡過頭了,你怎麼也不叫我。”一邊說一邊往洗手間的方向走,“放假?什……彆聽他的,你現在就來接我吧,對了,再帶身衣服,隨便什麼,能穿就行。”
掛掉電話,珞珈迅速衝澡洗漱,還想畫個淡妝,可林恕這兒什麼都沒有,隻得素著臉等於佩過來。
從昨天到現在什麼都沒吃,肚子有點餓,珞珈去廚房找吃的,然後就看到了林恕留在桌上的早餐。
一個煎糊的雞蛋,兩片烤焦的麵包,一杯冷掉的牛奶。
還有一張手寫的字條:老子親手做的,難吃也得吃,不吃乾死你。
好差勁的早餐。
但是珞珈還是全吃掉了,不是因為某人下流的威脅。
而且吃得很飽,她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飽”是什麼感覺了。
洗完餐具,於佩剛好到了。
珞珈換上她帶來的衣服,立即出發。
她今天有畫報拍攝,不是什麼技術活,半天基本就能搞定,實在沒必要往後拖,而且明天還有彆的工作要做,作為人氣火爆的限定女團的ter,能休息半天已經很不容易了。
於佩欲言又止了半晌,終於忍不住問:“林總知道你懷孕的事了嗎?”
珞珈說:“還不到告訴他的時候。”
於佩又問:“那你跟謝枕戈說了嗎?”
“打算今天晚上告訴他,”珞珈笑著說,“給他一個驚喜。”
於佩:“……”
驚喜?驚嚇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