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就在家住了吧。”珞珈說。
安靜了一會兒,鄭敘開口:“再有半個月咱們就得離校了,我想在外麵租個房子,你……願意和我一起住嗎?”
珞珈笑著說:“好啊,咱們剛畢業沒什麼錢,也不用租太好的,一般的就行,但是一定要有單獨的洗手間和浴室。”
鄭敘笑著說:“我明天就去看房子!”
珞珈問:“要我陪你嗎?”
“不用,”鄭敘說,“又熱又累的,我一個人去就行,到時候給你開視頻,租不租你來定。”
一起在食堂吃完飯,珞珈要回家,鄭敘把她送到校門口的公交站,看著她上了車才離開。
·
珞珈到地方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老舊的小區,老舊的居民樓,電梯都沒有,隻能爬樓梯,樓梯間裡還彌漫著難聞的異味。
到了“家”門口,珞珈敲了敲門,好一會兒裡麵才有人應:“誰呀?”
珞珈回:“是我,珞珈。”
門很快開了。
周母滿臉堆笑地迎接她:“喲,你怎麼突然回來了,也不提前知會一聲。”
珞珈走進去,撲麵而來的煙味嗆得她直咳嗽。
她看見客廳支著張麻將桌,桌前坐著兩男一女,都熱情地和她打著招呼。
“女兒回來了,不打了不打了,”周母下逐客令,“散了吧,明天再來。”
牌友們抱怨著離開了,珞珈走過去把窗戶打開,散散滿屋的煙味。
周母眉開眼笑地過來:“是不是懷上了?”
珞珈點了點頭:“但是我今天回來,不是跟你說這個的。”
周母喜笑顏開:“太好了太好了!我就說是姓顧的不行嘛,好地種不出莊稼,鐵定是種地的不行啊。你明天就去跟姓顧的說,他要敢不娶你,媽就上他們公司去鬨,像他們這種有頭有臉的人,把麵子看得比什麼都重要,我就不信……”
“彆說了,”珞珈打斷她,“你有沒有聽我說話?我說了我不是來跟你說這個的。”
周母的笑僵了僵:“那你是來說什麼的?”
珞珈想找個地方坐下,可一看客廳裡亂七八糟的樣子,決定還是站著吧。
她看向窗外的夜色,低聲說:“我不打算和顧琛在一起了。”
“你說什麼?!”周母的聲音尖利得刺耳,“你瘋了?!”
“我沒瘋,”珞珈平靜地說,“我愛上彆人了。”
“你愛上誰了?”周母掃一眼她的肚子,明白了,“是讓你懷孕的那個男的,對吧?”
珞珈輕輕地點了點頭:“嗯。”
周母一巴掌拍在她肩膀上,恨鐵不成鋼地說:“你這個傻孩子!你氣死我了!愛算他娘的屁!愛能給你錢花嗎?愛能讓你過上好日子嗎?從小我是怎麼教你的?想活得好,就得有錢!”
“你彆說了,我不想聽,”珞珈不看她,“我已經決定了,我要離開顧琛,和我真心喜歡的人在一起。”
周母快氣哭了:“我不同意!你要敢這麼乾,我……我就從窗戶跳下去!”
珞珈扭頭看著她:“這是我的人生,我有決定的權利,就算你是我媽,你也沒資格替我做決定。”
周母眼前一黑,險些背過氣去,她一手扶著窗戶一手抓住珞珈的胳膊,深吸兩口氣,說:“行,咱們先撇開顧琛不說,你跟我說說,你肚裡這個孩子的爸爸是誰?”
珞珈低著頭不吭聲。
“你倒是說話呀!”周母催她。
珞珈囁喏著開口:“他叫鄭敘,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學法律的,也是大四,馬上就要畢業了。”
周母懷著一絲期待問:“是富二代?”
珞珈搖頭:“不是,他們家就是普通家庭,找工作都要靠自己,連個能幫他的人都沒有。”
聽她這麼一說,周母幾乎要嘔血。
“你馬上跟他一刀兩斷!”周母近乎咆哮地說,“這樣的人你跟他在一起圖什麼呀?陪他一起喝西北風嗎?你媽這個血淋淋的教訓擺在你麵前,你怎麼還敢往火坑裡跳?你這不是瘋了是什麼?啊?”
珞珈直視著她的眼睛,異常堅定地說:“可是我喜歡他,就算陪他一起喝西北風我也心甘情願。”
周母氣得直哆嗦,渾濁的眼裡隱隱露出凶光:“你願意喝西北風,你媽我不願意,這事兒我決不能由你的意。”
說完,她的手像鐵鉗一樣猛地抓住珞珈的手腕,拽著她往前走。
“你要乾什麼?”珞珈一邊掙紮一邊驚恐地問。
周母不答,使勁把珞珈拖進一個房間,用力把她推到床上,又壓著她把她的手機搜走,然後快步離開房間,猛地關上門,立即從外麵鎖死。
珞珈在裡麵一個勁兒拍門:“放我出去!你這是非法囚禁!快開門!開門!”
周母冷笑:“你給我老實呆著,等我解決了這個叫鄭敘的,自然會放你出去的。”
珞珈絕望地喊:“你彆去找他!我求求你!放過他!”
外麵沒有回應。
珞珈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聽到一聲關門聲。
她背靠門站著,長長籲了口氣,又咳嗽兩聲,剛才喊得太用力,喉嚨都有點疼了。
對不起,鄭敘。
有些事我狠不下心去做,隻能借刀“殺”人。
就算你恨我也沒辦法,這是係統交給我的任務,我必須要完成。
這是我的命運,也是你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