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他想找她,就一定能找到她。
如果他不找她,那麼下次“偶遇”的時候,便成了命中注定的緣分。
事情順利得超乎想象,珞珈迎著夜風,兀自笑起來。
黃包車停在白家門口,珞珈下車,把包裡的錢全部給了車夫當作報酬,車夫喜不自勝,趕緊拉著車跑了,生怕她後悔似的。
珞珈輕輕敲了敲門,裡麵緊接著傳來惜慈壓低的聲音:“是小姐嗎?”
“是我。”珞珈回答。
大門開了一條縫,珞珈閃身進去,小聲問:“沒有被發現吧?”
惜慈說:“十點多的時候,二小姐來找你,我沒辦法,隻好說了實話。”
珞珈說:“被她發現沒關係。”
回到房間,惜慈看見她左腹上大片的血跡,驚得叫出聲來,珞珈忙安撫她:“彆怕,不是我的血,我沒事。”
惜慈仍是心驚肉跳:“小姐,你到底做什麼去了?”
珞珈笑著說:“保密。去準備洗澡水吧,我得洗個澡。”
惜慈擔心又無奈地去了。
珞珈脫掉染血的裙子扔到一邊,又找了條睡裙套上,剛給自己倒了杯茶,就見白漣漪走了進來。
“怎麼這麼晚還不睡?”珞珈奇怪地問。
“你不也沒睡嘛,”白漣漪的聲音有點啞,“你剛才去哪兒了?”
“出去見了個人。”珞珈含糊其辭地說。
“不會是曾嘉樹吧?”白漣漪皺眉。
“不是,”珞珈說,“你不認識。”
白漣漪仍是一臉擔心地看著她:“姐,你可彆再重蹈覆轍了。”
珞珈笑了笑:“放心吧,不會的。”
白漣漪短暫地沉默了下,低著頭說:“姐,如果生哥要去參軍的話,我要跟他一起去。”
這倆人果然有事。
珞珈表現出吃驚的樣子:“扛槍打仗是男人的事,你去做什麼?”
白漣漪說:“我可以做後勤啊,醫療隊、機要室、通訊站裡多的是女兵,彆人做得來,我也可以。”
珞珈說:“爸媽絕對不會同意的。”
白漣漪說:“那我就偷跑。”
珞珈沉默了下,問:“你是打算和生哥生死與共嗎?”
白漣漪不假思索地點頭:“姐,事情到了這個份上,我也不瞞你,我喜歡生哥,從小就喜歡,我這輩子非他不嫁。”
珞珈問:“那他呢?他也非你不娶嗎?”
白漣漪咬著嘴唇,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一臉的委屈:“他說,我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那我就放棄我的世界,到他的世界裡去,他走到哪兒我就跟到哪兒,一輩子做他的跟屁蟲。”
珞珈伸手把她抱進懷裡,低聲說:“隻要你想清楚了,姐支持你的決定,但愛情誠可貴,生命價更高,沒有什麼比好好活著更重要,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
白漣漪用哭腔說:“你放心吧,我不會讓自己死的。”
說得容易,可一旦去了戰場,生死便懸於一線之間了,能不能活下來全憑運氣。
但珞珈知道,不管她說什麼白漣漪都聽不進去,就像曾經的白珞珈一樣,飛蛾撲火,義無反顧。
這樣看來,白家三兄妹都是天生情種,白景梵和白珞珈都為情自殺了,白漣漪為了和柳寅生在一起而共赴戰場,和自殺其實也沒什麼區彆。
惜慈走進來:“小姐,洗澡水準備好了。”
珞珈鬆開白漣漪,摸了摸她的頭發:“快去睡吧,明天不還要上課嗎。”
白漣漪擦了擦通紅的眼睛:“我剛才跟你說的事情,千萬不能跟爸媽說。”
珞珈點頭:“放心吧。”
白漣漪走了,珞珈輕輕歎口氣,起身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