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慈說:“一直哭,說對不起白家,說等寅生回來要親手打死他謝罪。”
她頓了頓:“小姐,說句不當講的,二小姐這麼做實在太自私了,她是逃出生天了,卻一點不顧及旁人,她就不想想留下來的家人要替她承擔多大的危險。”
珞珈微微笑了笑:“人都是自私的,你沒必要怪她。”
她轉身回自己屋,惜慈跟著她,問:“小姐,那現在怎麼辦啊?”
珞珈說:“我替漣漪出嫁。”
惜慈嚇了一跳,她快步走到珞珈麵前,焦急地說:“這怎麼行,聽說那位徐少帥殺人不眨眼,這麼做太危險了,你會死的,絕對不行。”
珞珈沒想到,到最後真心實意為她著想的,隻有這個小丫環。
她笑著說:“放心吧,我不會死的。但我不能再帶著你了,你以後就留在白家,幫雯嫂做事吧。”
惜慈正要開口,珞珈又說:“惜慈,我今天已經很累了,一句話都不想再多說。你去準備洗澡水吧,我想洗洗睡了。”
惜慈隻好住了嘴,抹著眼淚去做事。
洗過澡,珞珈躺在床上,於萬籟俱寂中思緒翻騰。
她一點都不擔心徐孟欽會殺她,她隻擔心嫁給徐孟欽後還怎麼和曾醉墨搶衛燕棠。
但凡她露出點紅杏出牆的苗頭,以徐孟欽的暴脾氣,一定會像他爸崩了他媽那樣,一槍崩得她腦袋開花。
隻是想想都要打哆嗦。
珞珈翻了個身,決定不再多想。
她一直是臨場發揮型選手,車到山前必有路,現在想再多都是白搭。
第二天早起,珞珈沒事人似的去前院吃飯。
白澤禮和馮毓卿都沉默不語,珞珈也不說話,吃完飯跟他們打聲招呼就回房去了。
周一,珞珈去濟仁醫院辭職。
她之所以來這裡工作,就是為了接近衛燕棠,現在不需要了。
衛燕棠和徐孟欽是好朋友,等她嫁給徐孟欽,還愁見不到衛燕棠嗎。
所以說啊,計劃趕不上變化。
三言兩語就搞定了,蒲雪楓送她出來。
蒲雪楓說:“說句馬後炮的話,我早就猜到你乾不長,像你這樣的嬌嬌女,根本吃不了這種苦,但我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打了退堂鼓。”
珞珈沒有辯解,她笑著說:“不管怎麼說,很高興認識你。”
蒲雪楓笑著說:“我也是。”
珞珈說:“彆送了,快回去吧,你那麼忙。”
蒲雪楓便站住了:“有時間一起吃飯。”
珞珈笑著說好。
她知道,這不過是一句再尋常不過的客套話。
有時候說了再見,就再也見不到了,尤其是在戰火紛飛的年代,仔細想想還真有些傷感。
三天時間轉眼就過去了。
出嫁這天,剛好是立夏。
珞珈穿著華麗的嫁衣,蓋著紅蓋頭,端莊地坐在床邊,等著督軍府的車來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