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鄭公公便將舔淨了的西瓜叉放下,笑眯眯地向封徵雪招手:
“你來,咱家看你有眼緣,送你件不可多得的好物。”
封徵雪被那一聲喊得,如芒刺背,站在原地一動沒動。
漠然的眸光又將這鄭公公從頭到
尾掃了一遍,就聽這老閹人詭異地怪笑起來,手中還愛撫著一根精雕玉琢的玉式。
“嗬嗬嗬嗬,咱家知道了,可是有旁人在場,羞了?”
老太監自說自話,倒也樂得自在。
但見他五指一張,手掌心發出一股粉白色的熒光,腦袋頂上的血條下麵,瞬間開啟了一個名為“吸功大法”
的5秒讀條。
“吸功大法”是個封徵雪從來沒有聽說過的技能,因而大概率是鄭公公的Npc的獨門絕技。
然而這“吸功大法”,卻不是對著自己釋放的,而是那名叫【小林子】的嬌弱小太監!
小林子的身子纖薄,像一張破紙,隨著那粉色的光芒飄動一般,不過眨眼之間,便見那可憐的小林子被鄭公公泛著粉白光效的手掌,捏住了細白的脖子,一股微弱的瑩白色內息,十分純淨地從這人的後頸處升騰起來。
最終,彙入了宋公公的掌心,消失於無形。
而在此殘忍的過程中,小林子幾l乎沒發出任何痛苦掙紮的聲音,甚至連微弱的掙動都沒有。
“哼,這小子,怎麼根骨比之前都弱了?”
鄭公公像嫌棄一隻破鞋,棄如敝屣般,將渾身發軟小林子往地上一扔。
同時,還笑意盈盈地看向封徵雪:“彆怕,你比他強得多,我不會這般對你——好了,這兒沒外人兒了,快過來吧,心肝兒。”
封徵雪冷然的目光,看向地上“慘死”的小太監,似乎翻出了最後一個白眼。
封徵雪薄唇輕啟,吐出進屋以來的第一句話,聲音淡淡的:
“過去做什麼?是被你吸修為,還是與你雙修?”
“你倒是秀外慧中,”那鄭公公滿意地微笑,“像你這樣的,跟了藺司沉一個人,那便確實可惜,跟那黃興禺更是。”
話音一落,就見那小太監脫力的身型微動,看似纖薄的身型下麵鼓起來一塊肌肉,拳頭更是捏緊了。
封徵雪墨眸一凝,隻覺自己的小腿被人用手指碰了碰。
小心翼翼的。
鄭公公恍然未覺,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持續輸出:
“但你若是跟了我,過了今夜,你便是名譽天下,人人想要的名器,到時候全天下的修行之人沒人能夠再拒絕你……”
啪。
清脆的響聲,似乎是有誰捏了下指節。
封徵雪清冷的聲線蓋在那聲音上,麵無表情地打斷:
“停一停。”
波瀾不驚的聲音中聽不出任何情緒:“你像是有點大病。”
鄭公公:……
下一刻,封徵雪長劍錚然出鞘,劍尖兒直指那鄭公公的咽喉,可那公公不躲不避,□□凡身,直接捏上了那長劍的白刃,一股粉白色的耀眼光芒,順著那劍刃蔓向那劍柄。
封徵雪微微凝眉,隻覺一股巨大的吸力,像是不可忤逆的地心力一樣,將他緊緊地拉過去,像是要裝到一個真空包裝袋裡。
好痛。
手指、手臂、肩頸……
肌肉抖動,關節戰栗。
然而封徵雪俊秀清朗的眉目間,似乎看不見絲毫畏懼,像極了有恃無恐:
“你135的等級,便都是如此這般吸來?”
封徵雪問。
“哼哼哼,一會兒你便知道。”
那鄭公公手腕一抖,讀條完成,吸功大法的讀條結束後,他的周身便泛著一層□□色的熒光,順便微微發著抖。
封徵雪的眉頭則是抖了下更厲害的。
鄭公公這樣子……
像極了他小時候看同學在電腦上養過的Q寵小鵝,因饑餓或沒洗澡而生病打哆嗦的時候?
果然天下遊戲是一家。
封徵雪漠然的眸光,毫不介意地掃過自己無聲滴血的手腕,少頃,又看了眼滿床的情趣小物,和地上無力癱倒的小林子。
眸光流轉,手掌卸力。
於是隻見那鄭公慣性往後一仰,一隻玉龍狼狽地砸在臉上,這下悠閒帶笑的眸光,也漸漸陰冷下來,帶上一抹狠辣之意,緊緊攫住封徵雪手中那把看似簡樸的長劍。
“藺司沉給你的?”
封徵雪:“嗯。”
“哼,他的劍都給你了?……他倒是舍得。”
一道熒光如流星急墜,但聞“啪!”的清脆一聲。
長劍落地,天地倒懸。
135級的Npc身手到底是比60級的玩家快了太多,封徵雪被那老太監搡至床上。
墨發傾瀉,白膚晶瑩。
溫熱而纖細的脖頸被太監蒼老的手掌捏在手裡,脆弱得像一隻引頸受戮的鶴。
然而四目交接之間,鄭公公那雙沉混的瞳孔中,隻映出著封徵雪眼中的鎮定與清明,看上去甚至很溫和。
空氣一靜,時空仿佛滯住。
“你……你為何不懼?”
封徵雪垂目,凝視著那老太監的抖動激動的喉結,“懼誰?”
“你麼?”
老公公一愣。
他確認藺司沉的那把武器,的確是掉在地上無疑,而封徵雪柔軟的肢體,也的確是被自己壓在身下。
剛要鬆一口氣,心說這強弩之末,不過就是死鴨子嘴硬罷了,說著便要動手去解封徵雪的衣襟。
便見封徵雪那雙冷淡眼睛裡,分明帶著一種他看不太懂的悲憫……
下一刻,兩道劍訣將他的身體貫穿!
一劍穿心。
一劍封喉。
一前一後,光芒四溢。
老太監的身體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般,順著高床向地下滑落,一如方才那小林子軟塌塌地滑落地上……
可鄭公公的身邊,分明空無一物!
那瘦小呆滯的小太監,不知何時已然不見。
封徵雪正要起身,一個熟悉的軀體,帶著一片令人安心的陰影,從身體上方輕輕覆下。
懷抱敞開。
封徵雪不應期地撞入那懷裡,頸部貼上了頸部。
封徵雪素來清冷的聲線輕微地發著顫,將頭偏開:
“…你好重。”
藺司沉雙手往上撐了撐,四目相對。
藺司沉是先移開眼睛的那個:
“才兩小時不到…就好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