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山神的新娘25 隱藏的王父(1 / 2)

漂亮笨蛋[無限] 糯米詞 11488 字 2個月前

趴在陸長平背上的楚嬌嬌忽地長吸了一口冷氣。

“怎麼了?”他們察覺到她的動靜。

她戳了戳陸長平的背, 悶聲地道:“我……想起一些之前的事情。”

“我想起來,當時小蘭的那個舍友,好像就是王遠新。”

“什麼?!”兩人皆是精神一震, 繼而皺起了眉頭。

陸長平略一沉吟, 道:“你的舍友也是被他騙來的吧……恐怕他是老手了。之前我查他的時候,你們的其他舍友都說他有些花心,喜歡勾搭小姑娘……”他頓了頓, “你還記得,他們戀愛時,王遠新曾請你們吃飯嗎?”

楚嬌嬌不記得這事。不過大學裡舍友戀愛, 有時請一頓飯, 便算是互相認識一下了, 也很常見。

陸長平道:“你的舍友告訴我,那天聚會完畢後, 王遠新私下聯係了她們, 說了一些很曖昧的話, 暗示她們,想和她們拉進關係。”

楚嬌嬌頓時大吃一驚:“這……”

“他這是在釣魚。”陸長平道, “讓你陪舍友過來壯膽的辦法,也是他出的吧。”

冷淡的男人難得勾起嘴角, 卻隻露出一個譏諷的笑意:“他倒是好想法, 一次釣兩隻肥魚。”可做人太貪心, 總是要遭報應的。

楚嬌嬌傻乎乎地跟著點頭, 義憤填膺地道:“這也太壞了——等等。”笨蛋腦袋忽然又回過神來了,“我也是魚?哪有說人是肥魚的呀!”

陸長平掂了掂背上的女孩。她的重量壓在背上,很令人安心。不用回頭,也能想象到她不滿地抿起唇的模樣, 唇邊的一抹冷笑頓時散去,唇瓣拉直,化成了無奈:“是、是。不是肥魚,是傻魚。”

肩上被重重地錘了一下。

陸長平嘴角的無奈,卻半點也沒收。能不傻嗎。就這麼傻乎乎的被騙來了,還是兩次。

楚嬌嬌嘟嘟囔囔地道:“我才不傻——”她一手攬著陸長平的脖子,另一隻手指著三人前方,坐在門口的王母,道:“看到了嗎?我覺得,小蘭應該就在裡麵。”

兩人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王母壯得如牛一般的身軀幾乎把身後上樓的木梯遮擋得嚴嚴實實。

她頭發微散,有一縷垂在眼前,擋住了視線,神情麻木,身上穿的還是昨天在派出所那件,她一手拿刀,彎著身,那姿勢就像是普通的、在自己家門前洗菜的中年婦女。

可她手上的動作,卻是在磨刀。

尖銳的菜刀上似乎還沾著血跡,一下一下地刮擦著磨刀石,發出尖銳又刺耳的聲音。刀鋒摩擦過粗糙的石頭,在清晨的日光下閃著刺眼的光。

……在派出所的時候,兩個警官告訴過楚嬌嬌,王母的情緒很不穩定。

她指控楚嬌嬌他們是殺死她兒子的罪魁禍首,神情幾近癲狂,在詢問說到關鍵處時,要好幾個警員才能按住她。

說到這裡時,兩位警員臉上都露出惋惜和憐憫的神色來,他們說這位可憐的母親,恐怕是被喪子之痛折磨瘋了。

楚嬌嬌對她可沒有絲毫憐憫之心。她那麼疼愛自己的兒子,卻把彆人家的孩子騙來送死,這下她也體會到了喪子之痛,活該。

她抿起唇,壓低了聲音:“我們繞開她,進屋去看看。”

問題來了,怎麼繞開?

陸長安圓溜溜的狗狗眼轉了轉,忽然道:“等我一下。”說著,便跑到一旁去,撿起路邊的一顆石子,擲在王母的身邊。

調虎離山?

可對方看起來對石頭並不感興趣。這種手法也不算高明。

楚嬌嬌趴在陸長平的背上望去,陸長安的身形隱藏在旁邊的樹林裡,朦朦朧朧的,看不太清晰。但他看上去也不像是氣餒的樣子。

又一枚石子,咕嚕嚕地滾到了王母的身邊。她的眼球灰蒙蒙的,像是已經磨損得粗糙的玻璃球。兩顆玻璃球在她的眼眶裡僵硬地轉了轉。

陸長安對她做了個鬼臉,少年的麵龐忽地便露出幾分孩子氣,他比了個十五的手勢,做著口型道:

待會兒見。

楚嬌嬌一愣,卻見少年忽地站直了,又一顆石頭滾到王母的腳邊,她終於抬起眼來——對上了少年的笑臉。

他輕鬆地笑著。這有點像是每一個這個年齡的孩子都會追求的某種刺激,像少年把籃球投進籃筐的一瞬間會轉頭對喜歡的女孩耍帥那樣,朝她眨眨眼。

雖然籃球才從他的掌心脫手,但他已知道那枚籃球會準確無誤地被投進籃球框裡。

一顆完美的三分球。於是他轉過頭來,衝自己喜歡的女孩笑,頗有點孩子氣的炫耀和殷勤,少年俊俏的麵龐被晨光映得閃閃發光。

“喂。”他轉頭對王母道,“你磨刀是想來殺我嗎?”

隻見王母愣在原地,玻璃球似的渾濁眼球瘋了一般顫抖著,厚厚的眼皮幾乎包不住它們,讓人不由得懷疑它們會不會掉下來。

緊接著,她發出了一聲嘶啞得不似人聲的尖叫,握著刀衝上來!

而陸長安拔腿就跑!

跑之前還不忘給楚嬌嬌打了個眼色,意思是:待會見。

……

不算高明的調虎離山,但很有用……

楚嬌嬌下意識抓緊了陸長平的衣領,緊張地問:“他這樣沒事吧?”王母可是拿著刀啊……

誰知道陸長平卻不像是太擔心的樣子。他背著楚嬌嬌,確認王母離開後就坦然踏上了上樓的木梯,淡定地道:“沒事,她跑不過小安。而且這附近他也熟悉,不用擔心。”這村子不大,無論是上山還是下山的路,他們之前都走過好幾遍,不擔心找不到路。

比起陸長安,該擔心是他們。

簡昊娃娃告訴楚嬌嬌的是,棺材放在二樓的靈堂裡,王遠新的父親守著棺材。但在派出所時,兩位警員告訴她,他們並沒有找到她說的那副棺材。

“他們一定是把棺材搬走了。”楚嬌嬌道。又為難起來,“我們得找一下,但要小心一點……”

王遠新死了,屍體還在警局;王母被陸長安引開了,屋裡應該就隻剩下王父了,偏偏王父又是守棺材的人,他們得小心一點,彆撞槍口上。

吊腳樓靜悄悄的。拂曉的日光透過窗欞落在木地板上,空氣中有細小的浮塵上下翻飛,沒有聲音,也沒有煙火氣。整棟小樓就像是被遺落在了塵世之外,見不到人。

一樓的兩間房間是他們之前住過的客臥,楚嬌嬌的輪椅還放在房間裡,但未免輪椅在木地板上發出動靜,她還是被陸長平背著;客臥裡還像是他們離開前的樣子,沒有憑空出現一副棺材。

兩人順著樓梯上了二樓,王遠新的房間就靠著樓梯:裡麵的東西還維持著原樣,有些重要的證物被帶走了,隻留下粉筆畫出的一個圈。

楚嬌嬌忽然抽了抽鼻子,喃喃道:“什麼味兒……”

房間裡有一股突兀而熟悉的味道。泥土、青草和淡淡的腥味。

陸長平忽然平靜地道:“山神來過。殺王遠新的人,是山神。”

楚嬌嬌駭然。她猜到王遠新是山神殺的,是因為她在夢裡看到了山神拿著王遠新的手機給她發消息——可陸長平又是怎麼知道的?

或許是知道她的疑惑,陸長平頓了頓,淡聲道:“每次你失蹤後,房間裡就會留下這種味道。這是蛇的味道。”蛇的鱗片剮蹭過泥地和樹葉留下的味道。

楚嬌嬌看向床上,被褥的邊角,果真有些許潮濕的泥漬和破碎的草液。

陸長平輕輕地關上門,無不諷刺地道:“他給山神獻了那麼多屍體,得了富貴,卻沒得到山神的另眼相待,最後自己也成了屍體——就是不知道,那些蛇和這山裡的“自然循環”會不會接納他了。”

楚嬌嬌也覺得諷刺極了。這山裡的“自然循環”大概沒什麼自我意識,更像是一種不可言說的規律,不會因為王遠新豐厚的“貢獻”就青睞他,也不會因為他這些邪惡的“貢獻”而厭惡他。

山神……好像也是如此。祂不是人類,自然沒有人類的善惡觀,隻憑喜好做事,殺王遠新也僅僅是因為祂不喜歡他,如果不是楚嬌嬌,祂可能都不會注意到王遠新,就像之前小蘭被騙來的時候,祂也沒有注意到小蘭和王遠新一樣。

兩人離開了王遠新的房間,往樓道深處走去。

第二間房應該是王遠新父母居住的地方。一張實木的大床,一個厚重的衣櫃,木頭有些灰撲撲的,看不出來是什麼木材,隻是一打開門,就聞到一股腐朽的木頭味兒。

屋裡沒開燈,窗戶也拉著,陸長平把門拉開了一些,才看清楚屋裡麵還有一台老舊的縫紉機。大床上掛著厚重的蚊帳,似乎是用了很多年,也顯得灰撲撲的,叫人看不清楚床裡麵,隻有一個隱隱綽綽的黑影,不知道是人還是疊起來的被子。

楚嬌嬌低頭,小聲地說:“是還在睡覺嗎?”

“可能。”陸長平也低聲回道。他往裡看了一眼,確認屋裡不可能放下什麼棺材,便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輕輕關上門,從外麵把門鎖住了。這樣如果王父在屋裡,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來。

“那就隻剩下最後一間房間了。”楚嬌嬌說。怕吵醒可能在屋裡睡覺的王父,她聲音壓得很低,柔軟濕潤的唇瓣輕輕地靠住陸長平的耳廓。

陸長平頓了頓,也跟著壓低了聲音。他壓著氣音,聲線輕飄飄地回響在浮塵裡:“小心一點。”

兩人推開第三間房的門,這是之前簡昊娃娃跟楚嬌嬌說的,放棺材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