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的聲音華麗又低沉, 像是含著亙古的回音，又像是隔著厚厚的水幕，朦朦朧朧地傳進楚嬌嬌的腦袋裡。
楚嬌嬌沒有說話, 祂卻像是已知曉了她腦海裡的想法, 聲音裡含著綿長的笑意：“對, 就是這樣。”
“你喜歡誰, 誰就是男主，不是嗎？”
楚嬌嬌呆呆的。她的大腦變成了一團漿糊, 思考變成了非常費力的事情。
但她也隱約意識到了不對：
這裡是恐怖片。恐怖片裡的男主，是早就定好的呀。怎麼會由她決定呢？
她仰麵躺在山神的懷裡，眼睛無神地睜著，像是失去了靈魂, 舌頭忘記收回去，被山神細細地叼住舔舐。
懷裡女孩的身體已經注入了過量了毒液，再這麼下去很可能癡傻或是死亡。祂不能再乾擾她的思維，頗為遺憾地收回了毒牙。
換了種方式, 循循善誘道：“你喜歡誰, 誰就是你的丈夫，對不對？”
楚嬌嬌下意識點頭。這句話沒錯。
神明微笑起來, 緩緩地道：“你喜歡我，我就是你的丈夫，你就是我的新娘，對不對？”
……好像不對。楚嬌嬌迷迷糊糊地想，她有男朋友的啊。雖然……她是要跟他分手了，但是、但是，她現在還是有男朋友的啊。
她費力地思考著，陷入了沉思的漩渦之中, 久久都沒有答話。
神本來微笑著。祂一張鋒利俊俏的臉，留著長發，偏生眉眼細長多情，端得是一副古典美人的相貌，不含任何情緒、隻是因為歡欣而笑的時候，恍若春水潺潺，豔麗非常。
可楚嬌嬌沉默著，祂便笑不出來了。春水瞬間凍成堅冰，薄唇下拉，眯起一雙金黃色的豎瞳，微微地仰起頭來，像是蛇類進攻的前兆。
他眯著眼，聲音裡暗含威脅：“……你不喜歡？”
楚嬌嬌歪著頭想了想。她完全沒有察覺到神明語氣裡的威脅，麵上有一種天真的嬌憨：“我有男朋友啊。”
“誰？”
“王遠新。”她如實道，“他雖然對我不好，但他現在還是我男朋友。我在跟他交往，不能做你的新娘。”
神緩緩地眯眼。祂抬起頭，望著腳下的村落，視線仿佛穿透樹林和一間間的屋舍，直直地看向了楚嬌嬌那個“對她不好的男朋友”。
半晌，祂收回了視線，漫不經心地道：“無事。死了的丈夫不算丈夫。我還可以是你的丈夫。”
楚嬌嬌注意到，他似乎不太習慣用“男朋友”這種充滿現代氣息的詞語，都是用“丈夫”二字來替代。
她想了想祂的話，呆呆地道：“可這樣的話你不就是小三了嗎？”
神明頓了頓。繼而冷笑道：“不被愛的才是小三。”
楚嬌嬌一時愣住了。她漿糊般的大腦隱約察覺到了哪裡不對勁，但又好像……
她看著祂冷峻的臉龐。祂一點兒也不像是強詞奪理的樣子，反而微微地眯著眼，瞧著她，像是在等待她的回複。
……好像，也沒什麼不對？
可是……楚嬌嬌有些苦惱地想，她也不喜歡祂啊。
看她再次沉默，山神仿佛漫不經心般，用蛇尾把她顛了顛。楚嬌嬌嚇了一下，腦海中的思緒又陷入了混沌。
對啊。山神是男主，山神是男主的話，她就可以跟他交往，她本來就想跟男主交往的。
可是……山神是男主嗎？好像……係統是怎麼說的來著？
不對不對，山神說她喜歡誰誰就是男主的。
可是她也不喜歡山神啊……
楚嬌嬌徹底被繞暈了。她歪著頭，眼睛變成了兩個小星星，她頭一回覺得，自己真的很笨。
她想不明白，委委屈屈地撇著嘴，想打開彈幕。原來她真的是笨蛋……嗚嗚，以後不反駁彈幕了……
她打開了直播間，想看一下彈幕，卻忽然發現，直播間是關閉的。
……直播間壞了？她想喊一下係統，可係統怎麼也不回話。她強行開啟直播間，直播間卻彈出一條字幕來：
【檢測到主播正在睡覺中，請明天再來哦～】
……誒？！
她茫然的瞪圓了眼睛，看向山神。
俊美的神祇挑了挑眉：“你要醒了？”
……原來都是在做夢嗎？！！
隨著她意識到這一點，眼前的一切都像是水波般散開了。
她聽到了兩個急切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