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快點!把這個人扔到廢土,我還急著去喝酒呢!”
“也不知道是哪個家族扔過來的棄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一點精神力都沒有的極品廢物,穿著打扮也是奇奇怪怪的。”
“你管他是什麼樣的廢物呢!隻要是到了咱這沉石星,進了廢土學院的大門,他以前的身份就是再風光,那也是以前了。”
“這人被扔過來連個通知都沒有,估計也就是個不入流家族的棄子,管他呢。”
幾個穿著統一製服的人抬著一名一身白袍、雙眼緊閉的男人下了懸浮車,恍恍惚惚的往前走。
這男人似乎陷入了昏迷,一身裝扮仙風道骨,與周遭荒蕪的環境顯得不入,這人身後更是披散著及腰的墨發。
就是如今這人身上的白袍沾滿了灰塵,變得灰撲撲的,臉上也粘上了許多泥土,讓人看不清眉眼。
元淮閉著眼睛,保持呼吸平穩,任由這幾個奇裝異服的人來回搬運著他。
隻聽這幾個人嘰嘰喳喳得說個不停,話語裡不乏一些諸如星際、宇宙幣、機甲之類的奇怪字眼。
若說是在一天前,元淮還對這些字眼一頭霧水,但在一天後的現在,在他裝昏了整整一天後,對這些字眼大致已經有了些了解。
元淮來到沉石星已有兩天,第一天他的確是在昏迷,第二天醒來,察覺到周圍的環境怪異,他乾脆繼續偽裝成昏迷,探查情況。
好在搜查隊裡的人員散漫、廢話不停,讓元淮了解到了許多關於這個世界的事情。
被這幾個人搬運著並不舒服,元淮麵部保持沉睡模樣,指尖微微動彈了兩下,耐心正在飛速消耗。
想他仙界最知名的醫修元淮,誰見了他不是態度恭謹、小心翼翼,哪可能如現在這般隨意!
但這裡已經不是仙界!
元淮從醒來的那一刻開始,就深刻了解到了這一點。
這裡有著仙界無法比擬、絕對濃厚的靈氣,偏偏這裡的人對這些靈氣毫無反應,反而修煉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能力,甚至是將鋼鐵塑形,弄出了那些被稱為機甲的鐵疙瘩。
元淮確信,他被那該死的天道扔出了仙界,來到了遙遠而未知的星際。
好在元淮活了快兩千年,性子早就平穩了,也能隨遇而安,適應良好。
“咣!”
搬運著元淮的幾人將他隨意扔在地上,拍了拍手,正準備走,天邊一顆粒子炮精準的投進了廢土學院的另半邊。
粒子炮的衝擊波很強大,掀飛的氣浪甚至蔓延到校門口都仍有餘威。
天空中出現一艘巨大的戰艦,上麵大大的星盜旗幟分外顯眼。
幾個負責搬運元淮的搜查隊員滿臉驚慌,轉身就跑。
“怎麼回事!怎麼會有星盜來攻擊這鳥不拉屎的沉石星!”
“還看什麼!快跑啊!”
“可是……這廢土學院被攻擊了……”
“你管他們死活!反正不過是一群被拋棄的廢物!”
幾個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被粒子炮掀起的灰塵與風浪中,被他們扔在地上的人卻突然直立而起。
元淮站直身體,睜開一雙沉靜的黑眸,抬手輕輕撣了撣袖口,沾滿全身的灰塵就像有生命般自動從元淮身上浮起、脫落,眨眼的功夫,元淮已經恢複了一身乾淨的白袍,如畫的眉眼一片淡漠,低束的黑發安靜的垂在身後,這巨大的風浪無法吹起元淮身上的一處袍角、一根發絲。
前方高空中的戰艦不斷壓低,向地麵進行攻擊,炮火帶來的震蕩似乎將土地都擊裂。
元淮麵前是一處破舊的校門,門上廢土學院幾個字歪歪扭扭,又是一陣炮火攻擊,本就搖搖欲墜的幾個字紛紛被震蕩下來,砸在地上。
他低頭盯著麵前的幾個字看了看,抬腳走進了這所被那些搜查隊棄若敝履、萬分鄙夷的廢土學院。
廢土學院的深處,正是這次戰火的中心。
元淮看到幾處火光不斷交鋒,沒想到這看起來空空蕩蕩的學院裡麵,還有人在和這巨大的星盜戰艦抗衡。
隻是那抗衡著的幾個人看起來都不太好,似乎各個身體都有些毛病,偏偏他們都神情堅毅、毫不畏懼。
元淮停下腳步,在紛亂的戰火中,悠哉的當起了一名看客。
他剛停下腳步,前方一名坐著輪椅、手上拿著機械炮的白發青年在向空中的戰艦反擊一炮後,靈巧的控製著輪椅一個後退,轉身將手中的機械炮對準了元淮。
青年一雙眼瞳深紅如血,似乎雙腿不能行動,坐著輪椅卻並不能掩蓋他的氣勢,他手臂高抬,舉著重量不輕的機械炮,厲聲質問元淮:
“你是誰?”
元淮沒想到這青年在反擊戰艦的同時還能敏銳的察覺到他,微挑了下眉毛。
不遠處的幾個跟著一起反擊的青年男女正在不斷的往元淮這邊靠近,元淮頓了頓,正想做個無害的自我介紹,頭頂上方的戰艦卻在這時聚起刺眼的亮光,似乎在醞釀著火力強大的攻擊。
察覺到戰艦即將發出的攻擊,白發青年無暇顧及元淮,紅瞳惡狠狠的瞪視了元淮一眼,轉身高喊:
“撤退!”
但是來不及了。
元淮抬頭看著戰艦壓低到幾乎離地麵隻有兩三米的高度,不斷聚光的炮火正對著下麵渺小的幾個人。
雖然元淮對這個不斷聚光的炮火威力不是太了解,可看著周遭的斷壁殘垣,再對比麵前那幾個身形不太利索的青年男女,也能猜到,這炮火隻要攻下來,這幾個人都是凶多吉少。
元淮倒是能幫他們一把,但……他為何要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