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官難斷家務事啊,馬同誌倒黴在有一對黑心的養父母。”宋春剛頓了頓,“我本不該背後議論彆人家事,但馬同誌是我們綠蔭縣的光榮,且你們又是他戰友,這事我跟你們說說也沒什麼。馬同誌剛出生那會,是被現在的養父母撿回去的,撿回去沒一年,成婚十年沒孩子的養父母竟然懷上了,還好運的三年抱倆,生了兩個兒子,後又生了一個閨女。馬同誌的日子一天比一天不好過,養父母一家跟吸血蟲一般,吸他的血。以前的津貼,後來的退伍金,全都被養父母拿走了。戰鬥中瞎了眼,被送回來後,養父母一家無人去理會。其他人日子也不好過,即便接濟也不是長久的事,我們也多次慰問,但終歸不是辦法。沒吃沒喝,受傷的身體得不到休養,一天比一天弱。”
嚴謹眉心緊蹙,臉上覆上了寒霜,“我和另一個戰友,幾乎每月都有寄東西過來,即便不能頓頓飽飯,也不至於沒吃沒喝。”
宋春剛挑眉,“每月都是你們寄來的東西啊?唉,就是因為這些東西才出了大事。前段時間,馬同誌才知道,自己戰友給自己寄了三年東西。結果他連個音信都沒收到,東西全被養父母一家拿走了。馬同誌當時氣狠了,他不在意東西,但不允許戰友的心意被糟蹋,所以不要命的去找養父母一家理論。意料中的,那一家子不覺得自己有錯,還將馬同誌打了一頓,這不,才躺床上起不來。”
“啪……”嚴謹一巴掌竟是拍碎了一張實木桌子。
宋春剛江寒嚇了一跳,眼裡有對嚴謹的忌憚和震撼。
“爸爸?”倆崽子嚇得不輕,癟著小嘴,眼淚汪汪的看著嚴謹。
嚴謹瞬間回神,趕忙把倆崽子抱進懷裡,柔聲安慰,“爸爸錯了,嚇著安安康康了?對不起,乖,彆怕,爸爸就是看桌子上有個小蟲子,想把它拍走,沒想到桌子是壞的,不怕不怕。”
師墨嘴角抽抽,男人說起謊來還挺溜。
宋春剛江寒也一臉無語,他們的桌子可是厚實木的,剛送來不到一年,不可能是壞的。
倆崽子一人一邊,摟著嚴謹的脖子,對爸爸的話表示深信不疑。
小丫頭煞有其事的拍拍爸爸的肩膀,“爸爸不打蟲蟲,蟲蟲痛。”
嚴謹無奈一笑,“好,爸爸以後不打了。”
安撫好兄妹倆,嚴謹才歉意的看向宋春剛,“抱歉宋縣長,那是我過命的兄弟,我一時沒忍住。”
宋春剛笑著擺手,“理解理解,不過馬同誌現在情況確實不好,這樣,我讓人送你們去,等馬同誌那裡穩定下來,我再好好感謝感謝你們。”
嚴謹自然求之不得,“那就麻煩宋縣長了。”
“不麻煩,你們也彆客氣,叫我一聲叔也使得。”
嚴謹倒是從善如流,叫了一聲宋叔。
宋春剛笑著應下,讓江寒趕驢車送嚴謹師墨去馬家屯馬誌翔家。
江寒二十六七歲,戴個眼鏡,中山裝外麵套著流行的軍大衣,周周正正的一小夥子,在這個年代,是所有大姑娘小媳婦向往的對象,不知道有沒有成婚。
開了一瞬間的小差,江寒駕著驢車過來,師墨嚴謹坐上去,倆崽子還是在大黑小黑的車上,一路往馬家屯去。
路上江寒跟嚴謹介紹了一番馬家屯的情況,也說了說馬誌翔家的情況。
嚴謹聽得認真,心下對養父母一家,越發痛恨。
師墨全程當個乖巧的小媳婦,不聲不響的跟在嚴謹身邊。
看嚴謹聽馬家的事聽得認真,從包裡拿出藥膏,給他塗抹掌心。
吃過藥丸後,他們身體素質雖然好了,但也經不住這麼禍害,那一巴掌下去,桌子碎了,手心也腫了。
嚴謹感受到掌心的涼意,逐漸回神,握緊媳婦的小手,“我沒事,彆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