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慶生狠狠的瞪她一眼,咬牙切齒道,“都是你生的好閨女。”
他會去實名舉報,是陶青青慫恿的。
如今出事,陶慶生本能的把一切罪責歸咎到陶青青身上。
卻忘了,當時他也是滿心得意,等著嚴家出醜,尤其是嚴大智。
在村子裡,他和嚴大智算是平起平坐的最大兩領導,因為嚴大智管的都是和群眾近距離打交道的事,關乎群眾利益的事,所以,嚴大智在村子裡比他更說得上話。
並且嚴大智兩個兒子都混得比自己兒子好,哪怕他靠著一個上門女婿兒子,風光無限,彆人說起來時,也都是誇他好福氣。
但實際上他知道,大家背後都在議論他丟老陶家的臉,說他沒臉沒皮,靠賣兒子上位。
同樣是城裡媳婦,可一個是進來,一個是出去,差距不是一星半點的大。
還老愛把他和嚴大智放在一起作比較,嚴大智為人誠懇,一心為民。他奸猾市儈,滿心算計。
反正方方麵麵,他都比不上嚴大智,心底的自卑和扭曲日益增加,這讓陶慶生變得滿心仇怨。
好不容易嚴大智家倒黴了,又有了把柄,自然要再狠狠的踩上一腳,看嚴大智落魄潦倒,甚至跪地求饒,他才能出這口惡氣。
因此,陶青青一來說這事,他什麼都沒考慮,直接答應了。
現在出事,把這一切都選擇性的忘記了。
何大美不敢說什麼,雖然心裡不讚同陶慶生的話,但也不敢這時候拱火,隻好沉默不語。
趙棉花早就帶著幾個孩子出門了,陶來順向來不參與這些事,一心乾活掙工分,這時候也在地裡。
家裡隻有老兩口在,陶慶生發泄完,才道,“把家裡的錢票都拿出來,再看看有沒有什麼好東西,都拿出來。”
何大美心口跳了跳,“做什麼?”
陶慶生一吼,“買命,做什麼,還不趕緊去。”
何大美一哆嗦,忙轉身翻箱倒櫃。
陶青青在家顯得很不安,她知道自家親爹對權勢有多看重,這才剛上任,就出了錯,怕是要被罰,更甚至是下課。
以陶慶生的習性,一切都會怪在她頭上的,怎麼辦,怎麼辦?
祁自求心裡也有點擔心,但他不會在陶青青麵前露怯,即便這事真被陶慶生追究,他也能推得一乾二淨。
“青青彆著急,這事沒那麼嚴重,師家的事我們並沒有誣陷,不過是他們運氣好,弄了個什麼藥出來,才逃過一劫。這事也不是我們能左右的,到時候隻要嶽父好好去賠個不是,舍些錢財,會沒事的。這段時間,你回去哄哄嶽父,彆耍小孩子脾氣,嶽父那麼疼愛你,也不會生你的氣。”
陶青青被安撫得鎮靜了許多,“你說真的,我爸不會下課?”她知道,隻要陶慶生還能在位置上坐著,其他都好說。
祁自求肯定的點頭,能這麼草率的讓人來拿師家人,就能知道不是個正直的人,隻要陶慶生舍得錢財,不會有問題。
以陶慶生對權勢的看重,錢財,他會舍的。
陶青青心下大安,開始思考怎麼哄好陶慶生。
祁自求挑挑眉,沒再說什麼。
邊陲小鎮,與鄰國接壤的密林裡,嚴謹一行人與密林融為一體,匍匐在散發惡臭的腐葉裡。
一道人影急速奔過來,趴在嚴謹旁邊,“棘刺,一切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