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很簡答,楊家的孩子楊濤,因為哭鬨得太厲害,被人販子一巴掌扇聾了一隻耳朵。
後來又帶傷被藥了好幾天,命保住了,身體卻垮了,需要好吃好喝好藥將養。
看病需要錢,養身體也需要錢,而且都是花了錢也不一定有用的毛病。
關乎錢的事,就容易乾仗。
這錢給不給,誰給,都是問題。
這年頭飯都吃不上,誰願意花錢去填無底洞。
所以,吵鬨就來了,花錢吵,孩子廢了吵,誰是罪魁禍首吵,總之吵就對了。所有人要麼吵,要麼看著彆人吵,沒有一個人關心孩子的健康和未來。
嚴大智心疼孩子,讓師子幫著看看。
可惜,師子也無能為力。
以現在的醫學水平,治不好。
往後能不能治,也不好說。
楊濤和安安的情況不一樣。
當初安安被黎美美扯,雖然也狠,但黎美美好歹是女人,力氣比男人小,且又得到了及時救治。
打楊濤的人販子,是個膀大腰圓的男人,用全力扇巴掌,六歲的孩子哪受得住,又拖延了病情,越來越嚴重,回天乏術。
楊家因為孩子聾了一隻耳朵,認為他已經是個廢人,還是個得了富貴病的廢人,便各種嫌棄、磋磨,任其自生自滅。
要不是村子裡的人時不時接濟,怕是回來沒幾天就死了。
師墨聽到這些消息時歎息,人心,真惡。
三月下旬,天氣逐漸熱了起來,春衫換夏杉,早晚天氣涼的時候,加一件外套。
孩子們漫山遍野的挖野菜,掏鳥蛋,忙得不亦樂乎。
安安康康倆崽崽每天都用自己的小包包裝滿吃食回家。
有時候是野菜,有時候是哥哥姐姐給他們的鳥蛋,有時候是個野果,有時候是河溝裡抓到的小魚小蝦。
師墨看著每天帶回家的豐富物產,不由得扶額苦笑。
她用這些小東西做成小零食,崽崽們出門玩的時候,帶出去分享給小夥伴。
地裡的種子都發芽了,太陽太大,地麵又乾,嚴大智擔心被曬壞,一大早就組織人手擔水澆苗。
嚴家大隊澆地的水是沿著河岸挖了一個小渠,河水順著渠道往裡流,流進一個特意挖的深坑裡。
坑很大,能儲好幾噸的水。
大家就從這裡麵挑水,既能少走些路,又能在天乾的時候,多存些水。
師墨一大早出門,趁沒人的時候,往水坑邊去,滴了滴靈泉水進去。
這一滴,足夠讓今年的莊稼,多上一成。
辦完事回去的路上,遇到個馱著大背簍的小孩,孩子瘦瘦弱弱,臟兮兮的,身後的背簍比他的身板都大,還裝滿了柴火。
這會還早,露水沒乾,柴火看起來濕粘粘的,一般人家都不會這麼早出門撿柴。
“你是誰家的孩子?”師墨在小孩跟前站定,低聲問。
孩子躬著身子,需要用全身的力氣才能挪動一步。
看見眼前的腳,聽到有聲響,本能的側了側頭。
師墨見狀,就知道是誰了,當初安安傷了耳朵,也是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