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省小橋流水,西省粗礦厚實,兩種完全不同的感官。
師墨笑,“地域不同,環境氣候不同,也就形成了不一樣的風土地貌。南方常年溫度偏高,冬季很少下雪,但平時雨水較多,修建房屋就要考慮到這些,著重往利水防熱上修建。西省多風沙少雨,冬季寒長,還會下雪,需要保暖和防止大雪壓垮房屋,多以牢固保溫為主修建。以後有機會帶你去更北的地方,那裡常年風沙不斷,土質環境更不一樣,他們建房子時,會著重考慮如何防風沙。”
自謙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這些人可真聰明,感覺也很有意思,我以後要走遍大江南北,看遍所有的自然人文風貌。”
師墨笑道,“想法不錯,那你現在得努力學習了,要不然走丟了,可就丟大臉了。”
自謙嘿嘿笑,“我才不會丟呢,不過我會好好學的。”
“媽媽,我也要好好學習,以後和哥哥姐姐們一起去玩。”小丫頭伸著胖爪爪過來,小模樣認真極了。
師墨捏了捏胖爪爪,勾唇道,“好,大家都好好學習,以後想做什麼都行。”
母子五人從街頭走到街尾,沒有太多新鮮東西。
時間差不多了,就往付家去。
路過一條巷子口時,師墨察覺有人匆匆忙忙跑過來,提前側身讓開。
但對方太過慌亂,轉過巷子口時,在回頭往後看,沒有看到巷子口讓開的人,身形一踉蹌還是撞上了。
師墨開始沒太注意,來人撞過來時,才發現是熟人。
一把接過她手裡的籃子,放空間裡,再將人拽上小黑的背,扶著她坐好。
於媛於老太太腦子還是懵的,人就輕飄飄的坐在了驢背上。
整個人就跟從水裡撈出來似得,還顫抖得厲害,也不知道是嚇的還是累的。
剛要說什麼,巷子口急匆匆跑過來好幾個人,嚇得要說的話瞬間吞了回去。
腦子渾渾噩噩的不明白現在什麼情況,跑也跑不了,隻能垂著頭,試圖遮掩過去。
師墨牽著大黑小黑,給跑過來的幾人讓路。
其中一人打量著師墨一行人,視線最後停留在師墨臉上,“你們是哪來的,去哪?有沒有看到一個拎著籃子的老婆子?”
於老太太嚇得渾身一哆嗦,要不是燚燚拽住她,鐵定得一頭栽下去。
師墨麵露緊張,垂著眸搖頭,“我們是長青公社的,到三麻巷子付家走親戚,沒有看到拎著籃子的老太太。”
問話的人又打量了師墨一會。
一家人穿的都是半新舊的衣服,除了兩頭驢紮眼了點,其他方麵和普通鄉下婦人無異。
尤其是進城後沒見過世麵,畏畏縮縮的樣,讓人沒眼看。
便沒再懷疑,揮手讓他們走了。
師墨連聲說謝,牽著大黑小黑離開。
確認周遭沒有人才停下來。
於老太太揪起的心,瞬間落下,顫顫巍巍的下毛驢。
手軟腳軟的,差點摔倒。
師墨上前扶了一把,“於嬸小心些。”
於老太太一愣,之前驚嚇過度,根本沒看是誰幫了她,師墨一出聲,猛的抬頭,“是,是師同誌?”
師墨笑,“是我,於嬸子記性不錯。”
和姚老爺子於老太太也有一年多沒見過了,之前還是拜托他們兒媳幫忙買布料時見的。
姚老爺子固執正直,在醫院相幫的恩情,師墨一直記得,隻是幾次來縣城,都沒有好機會去看看老兩口,今天倒是巧了。
於老太太瞬間紅了眼眶,難得遇到一個肯對她伸出援手的人,酸甜苦辣一時間全部湧上心頭,不由自主的就想哭。
“謝謝,謝謝啊。”於老太太用打補丁的衣袖抹眼睛,窮困潦倒的悲慘模樣,讓師墨蹙眉。
“於嬸,姚叔還好嗎?你們要是有需要可以跟我說,能幫的我一定幫。”
於老太太擦乾的眼淚,瞬間又流了出來,“老頭子,老頭子……”悲苦的聲音突然一變,變得驚慌失措,“唉,我今天上黑市……糟了,我的籃子呢?師同誌,抱歉啊,我得去把籃子找回來,咱們下次再聊啊。”老太太蹣跚著腿就要往回跑,滿臉急色。
師墨趕忙拽住,“於嬸彆急,籃子我藏著呢,丟不了,先跟我說說你們遇到什麼事了吧,姚叔怎麼了?”
於老太太腦子裡亂得很,自從家裡出事後,日子就沒平靜過,久而久之,人就有些恍惚。
知道籃子沒丟後,平靜下來,隻是忍不住又開始抹淚。
“老頭子啊,老毛病了,去年冬天,遭了罪,現在就隻能躺床上,再也起不來了。家裡什麼都沒了,孩子們也被下放到了各個地方,隻有我們老兩口住在破舊的屋子裡,苟延殘喘。我今天拿著偷藏的一枚銀戒指,去黑市給老頭子換了些細糧,哪想到會被巡查的人盯上,要不是你,老婆子怕是就要被抓走了。我被抓無所謂,可老頭子一個人在家怎麼辦。對了,老頭子還在家呢,我得回去了,誒,我的籃子呢?哎呀,我籃子不見了。”於老太太說著又要去找籃子。
師墨眉頭緊蹙,老太太的情況不太好啊。“於嬸,於嬸,彆急,籃子我知道,我帶你去找籃子,順便去看看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