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靜笑笑,“你就算離開,我也是想留下的,雖然我每天都被困在漫天黃沙裡,但總會看到無數鮮活的生命,被黃沙吞沒,看著那些孩子,在黃沙裡蹉跎歲月。他們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有多廣,外麵的人生有多精彩,活一世,如同一俱行屍走肉般,毫無漣漪。我也想改變他們,讓他們走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我也想留下來。”
師林笑了,握緊衛靜的手,眼裡是化不開的感激和情誼。
師墨假咳一聲,提醒兩人,這還有人在呢。
師林笑著戳了戳師墨的額頭。
師墨齜齜牙,繼續說正事。
“我知道二哥二嫂都愛上了這片土地和這裡的人,不管他們是好是壞,活著,就該有活著的樣,不會在自己有能力的情況下,不管不顧的離開。如果我們家平反了,你們想怎麼留,都不會有太大問題。但我們現在還沒有,一時半會可能也沒辦法平反,不但如此,還有人暗中想要對付你們,所以我們不得不做打算。”
“之前傷你們的六人,死了一個,剩下的五個,我用了手段,你們可以當打手,當保鏢用,他們傷害不了你們。他們身手也還行,能保證你們不被其他人欺負。武的有了,得有文的,卓呂兩人是管理,縣官不如現管,如果他們願意站在我們這邊,你們以後行事會方便很多,有個什麼危險,也能提前知道,儘早避開。”
師林衛靜懂了師墨嚴謹的打算,愧疚之後,隻能厚顏接受他們的幫助。
“我們這是越活越回去了,累得你們操碎了心,二哥二嫂也不跟你們客套,安心受了。可他們兩人要是不願意,難道我們要殺了他們,換其他人?”
在這裡見慣了生死,師林衛靜倒沒有菩薩心腸,隻是覺得這法子並不可行。
卓呂兩人不願意就殺了,不能保證之後的人會願意,要是都不願意都殺了嗎?
而且就算願意,也不能保證不會臨時倒戈,這種摸不清底細的人放在身邊,就跟養了條毒蛇一樣,更加危險。
“這個二哥二嫂放心,他們會願意的,兩人有些小聰明,懂得識時務,還沒什麼膽子,隻要他們看到我們的能力,知道我們的手段,就會願意,且不敢生出叛主的心。即便最後他們真不願意,殺了也就殺了,換上我們自己可靠的人就行,比如馬誌翔。”
馬誌翔這人,師林衛靜是信任的,隻是仍舊有些遲疑,他們不質疑師墨嚴謹的能力,但這些對自己來說難過登天的事,從他們嘴裡出來,簡單得如同吃飯一般,就有些接受無能。
“不是說上頭還有個夏大誌嗎?雖然我們不知道他有什麼能耐,但想來也不是簡單的人,有他在上頭壓著,很難成事,而且,他上頭一定還會有人的,這一個個的,盤根錯節,動起來,會難以招架。”
師墨微微眯眼,師林突然遭受打壓,不用想,背後之人和袁杏脫不開乾係,那麼夏大誌和夏大誌背後的人,一定都是袁杏的人,她是必要連根拔起的。
那時候可就不是自己難以招架,是他們難以招架了。
說話時,不自主的帶上了幾許煞氣,“夏大誌的時間到頭了,二哥不用在意,他背後的人,我也不會放過。到時候我會把功勞給宋春剛,往後不管僧麵佛麵,宋春剛都會對你們照拂一二,我也會想辦法讓整個北二省都掌控在宋家手裡,彆人插不進手,你們就會一直安全,隻要他們不對我們師家出手,那麼宋家能風光百年,反之,我怎麼捧他們上去,就會讓他們怎麼摔下來。”
師林衛靜驚得半天沒反應,這是什麼窮凶極惡的計劃,比土匪還強悍啊,真能隻手遮天?會不會太冒險了,要是出現意外怎麼辦?他們現在也不是多危險,可不能為了他們去冒險啊。
師墨笑道,“二哥二嫂,宋家雖然人不多,但在北二省土生土長,怎麼都有些人脈能力的,也肯定有野心,隻是一直被北二省的眾多勢力製衡,無法嶄露頭角,才會如現在這般看起來不溫不火。我們做的,是錦上添花,助他們一臂之力,宋家要掌控整個北二省不難。”
“而且,我替他們清除異己,你們替他增長業績,怎麼算都是宋家賺,哪怕是賭上一賭,他們都會儘全力去做,所以這事對宋家來說,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們不會放過。更不是你們以為的,我要大開殺戒。”
“我和常人的不同,二哥二嫂應該有所察覺,因為不同,所以我信常人不在意的因果,輕易不會殺沒有牽扯之人,否則容易惹上孽果。再說,我和阿謹也不是衝動的人,家裡還有四個孩子要照顧,沒道理為了些不重要的人,置他們不管不顧。”
師林衛靜尷尬的笑笑,“你們心裡有數就好,可是,你這樣做真沒危險嗎?對方在暗,我們在明,到處受掣肘,很難行事。”
“沒關係,這個對我們來說很容易,二哥二嫂不用擔心。但是,二哥二嫂,外在的我能幫你們,內在的幫不了,隻能靠你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