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以前在靠近皇城的四合院區域那裡。
那一片的四合院都是最古老,最精美,位置最好的。
他們家祖祖輩輩都生活在哪裡,師墨也在那裡生活了十多年,每一個巷道都很熟悉,那裡的每個街坊鄰居都很熟悉。
隻是如今,曾經住這一片的人,被下放或是因為其他原因離開了不少,房子被征用,分給其他人居住。
一棟院子住了好幾家人,裡麵被破壞的麵目全非,師墨家自然也沒有逃過這樣的命運,伴隨她成長的許多東西都不見了。
“以前院子裡有一棵葡萄樹,一棵棗子樹,結的果都是又大又甜的,現在就是連根都被挖走了。”
一家六口站在院子外朝裡看,師墨有種物是人非感,還有不甘和憤怒,這些人真是不把彆人的東西當個數,怎麼糟蹋怎麼來,看得人起火。
嚴謹捏捏她的手,“彆氣,一開年咱們就去遞證據,然後用最快的速度將他們趕走。我去找最好的工匠來幫忙修葺,保證和以前一模一樣,迎接爸媽哥嫂回來。”
師墨點點頭,本想帶著男人孩子來追憶追憶,結果弄了一肚子氣,隻好離開。
一家人找了間招待所住下,晌午了,又去國營飯店吃午飯,下午再帶著崽崽們四處玩。
從小在皇城根下長大,師墨對每個地方都很熟悉,哪怕這具身體離開近七年,神魂離開萬多年,可每經過一個地方,她都莫名能記起它曾經的樣子。
隻是每每看到那些被破壞,被改變的地方,都忍不住歎息。
崽崽們倒是很高興,這是師墨生活過的地方,他們好奇。這是帝都,他們向往。
一連四天,一家六口都在帝都大街小巷閒逛,吃各種地道美食,去各個名勝古跡,看各種風土民情,感受帝都的年味。
大年初四這天,各個辦公室開始上班。
師墨嚴謹帶著崽崽們,直接去找熟人,這人還是田昭介紹給師墨他們的。
據說曾是師義鋒的屬下,因傷轉政過後,一路奮鬥,現在身居要職,為人正義公正,重情重義,師義鋒出事後,他也多方奔走。
證據交給其他人師墨不放心,隻有他,才能讓師家儘快洗脫罪名。
這人叫文洪泉,黑黑瘦瘦,渾身上下還透著軍人的剛毅和果決氣息。
袁杏倒台後,她的勢力以及經手的各種案件,由文洪泉全權接手。
關於袁杏案件的所有資料,文洪泉都是從田昭手上接過去的。
田昭不確定師墨他們的意思,所以並沒有透漏出這件事他們也參與其中,因此文洪泉並不知道師墨嚴謹的存在。
他甚至都不太記得師墨了,畢竟師墨失蹤了七年多,失蹤前,他也隻在師墨十一二歲的時候見過一次,話都沒說過,當時也不會特意去記一個小姑娘,所以早就淡忘。
但他是知道自家老首長有個閨女的,後來閨女不見了,他還幫著找來著。
但大家心裡都明白,找回來的可能微乎其微,之所以即便知道微乎其微仍舊儘全力幫忙尋找,就是不想讓老首長難受絕望。
如今,忙的焦頭爛額的時候,竟然有人自稱是老首長閨女的人找上門,文洪泉就覺得有些恍惚,心裡閃過各種猜測。
眯著眼打量跟前的女同誌,確實和首長夫人十分相似。
師墨任由他打量,嚴謹微微皺起眉,往前一步,擋在師墨跟前,迎上文洪泉的視線,將自己的證件遞過去,“文主任好,我叫嚴謹,是原孔修團長手下的兵,您如果對我們的身份有任何疑問,都可以去找原團求證。”
文洪泉挑挑眉,他當然知道原孔修,曾經還是戰友呢。
能在那老小子手裡辦事的兵,可不是一般的兵。
不過,越是不一般,他越不能隨意打聽。
倒是不再懷疑他們的身份,老原手裡的人,身份絕對不會有問題,他也堅信沒人敢說這種一戳就破的謊話。
“抱歉,老首長的閨女失蹤多年,又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我不得不謹慎一些。你們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同為軍人,嚴謹也沒有廢話的習慣,直接將證據遞上去,“我們知道文主任是個剛正不阿的好官,我嶽父一家被奸人陷害,身陷囫圇,如今奸人伏法,我們也得到了可以為嶽父洗清冤屈的證據,特意來交給文主任,請文主任給我嶽父一家做主。”
文洪泉大喜,“果真?”快速接過嚴謹遞上的文件,越看越高興,“哎喲,你們來得真是太及時了,袁杏伏法後,我第一時間就在著手辦理替老首長洗清冤屈的事了,奈何還差點關鍵證據,怎麼都找不到,剛好你們就送來了,不錯不錯,放心,我肯定用最快的速度還老首長清白。”轉而看向師墨,“大侄女,實在抱歉,文叔多年不見你,一時忘了你的長相。加上老首長被冤枉的事,大家現在都心知肚明,他們回來是遲早的事,就怕有人借此來攀關係。老首長一生清正廉明,可不能被無關緊要的人毀了名聲,你這又失蹤多年,突然出現,我不得不小心一些,還請不要生文叔的氣啊。”
文洪泉沒了開始的審視,倒是變得和藹可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