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婆子被打得很慘,露出的地方全是血痕,皮肉翻飛。沒露出來的地方,全是青紫,被季慧芳他們下黑手時揪的。
這會真是從裡到外的疼,哀嚎著哭訴,“打死人了,沒天理啊,老天爺救命啊,這要打死我們啊。”
嚴大智厲聲嗬斥,“行了,嚎什麼嚎,你們又在鬨什麼,地裡的活一大堆,整天就知道找事,這次又是為了什麼鬨,來個人,跟我好好說。”
一個婆子齜牙咧嘴站起身,怒視嚴謹,“我們怎麼知道,嚴老大這個畜生……”
“說人話。”嚴大智震聲一吼,婆子抖三抖,嚇得打了個嗝,憋屈的改口,“嚴老大,這個,這個……他無緣無故打我兒子,大隊長,你可不能包庇啊,他嚴老大憑什麼打我兒子?還有季慧芳,瞧把我們給打的。”
季慧芳嗬了一聲,滿眼鄙夷,“你們幾個老娘們,合起火來欺負我家小謹一人,還不準我幫忙了?技不如人,哪來的臉嚎。”
婆子們憋屈得直喘粗氣,又要開口吼,被嚴大智冷颼颼的瞪了回去。
嚴大智沉著臉看嚴謹,“為什麼無緣無故打人?”
嚴謹掃了眼幾個婦人,嘲諷一笑,“我沒打人。”
“嚴老大,你還敢睜眼說瞎話,我們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呢。”
“閉嘴,”嚴大智瞪了眼婆子,又看向嚴謹,“那他們怎麼回事?”
嚴謹勾唇,“他們找我切磋,我不好拒絕,隻能成全了。”
“你放屁,”幾個老婆子氣得直翻白眼,哆嗦著手,直戳嚴謹鼻子。她們兒子什麼情況她們能不知道,怎麼可能找嚴謹切磋,一聽就是假話。
嚴謹涼涼一撇,“他們就是找我切磋。”
一老婆子痛心怒斥,“嚴老大,你喪良心,你以前沒吃沒喝快餓死的時候,老婆子還給了你一塊紅薯救命呢,你就是這麼報恩的?你無緣無故打我兒子,你沒……”
“行了,”嚴大智黑著臉瞪老婆子,“還敢提紅薯?你當老子不知道呢,欺負小謹那會人小不懂事,丟塊被狗嫌棄的爛紅薯逗小謹玩,小謹不吃,你硬往他嘴裡塞,要不是建林小子看到,我家小謹還不定被你害成什麼樣,你還有臉提紅薯。”
老婆子有些心虛,囁囁嚅嚅的小聲嘀咕了些什麼。
師墨剛來就聽了這話,麵沉如水,她竟不知道,自家男人還受過這樣的辱。
王裕西臉色也變得尤為難看,握著拳頭,眸色幽深,漸漸生出一股戾氣。
嚴謹握上少年的手,“乾什麼?”
王裕西拳頭一鬆,看向嚴謹,“我生氣。”
嚴謹歎口氣,“犯不著,都過去了,以後沒人再敢欺負我們了。”
王裕西悶悶的應一聲,垂下眸子。
師墨走到兩人身邊,嚴謹意外道,“墨墨怎麼來了?”
“聽說這裡很熱鬨,過來看看,咱家裕西怎麼了?被人欺負了?”
王裕西委屈的癟癟嘴,“他們欺負……謹叔叔。”少年偷偷瞟了眼嚴謹,他從未稱呼過師墨嚴謹,不是不想,是不知道怎麼稱呼。
嚴謹笑著在少年頭上揉了一把,“謹叔叔沒被欺負。”
稱呼被接納,少年害羞的笑了笑。
師墨勾唇,“沒關係,有墨姨和謹叔叔,誰也欺負不了我們,彆生氣了。”
少年眼睛又亮了亮,乖巧的喊了聲,“墨姨。”
師墨笑,看向幾個婆子,眸色逐漸深沉。
嚴大智看婆子心虛,也沒打算追究過去這麼多年的事,沉聲道,“小謹說,是你們兒子找他切磋,到底是不是,問問他們幾個就知道,你們在旁邊又吵又鬨的做什麼?”
老婆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大隊長,你瞧不見嗎,我兒子都快被打死了,怎麼開口說話?”
嚴大智瞅了眼地上隻能喘氣的幾個漢子,暗道嚴謹下手確實狠了些。
麵上倒是雲淡風輕,“年紀輕輕的身體就差成這樣,以後還怎麼撐起一個家?往後可得好好鍛煉鍛煉。既然他們暫時說不了話,那就先散了,這事空了再說,都趕緊下地,該乾什麼乾什麼,馬上就要夏收,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彆整天閒的蛋疼,沒事找事。”意有所指的掃了幾個婆子一眼。
婆子正怒,沒領會到嚴大智的意思,“不行,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嚴老大必須給我個交代,我兒子不能白挨這頓打。”老婆子不依,攔在嚴大智跟前,和季慧芳打了一架,衣衫不整,蓬頭垢麵,還麵容猙獰,像個瘋婆子。
嚴大智皺眉,嚴謹勾唇上前,“我也覺得事情不能這麼不明不白,想要人開口說話很容易。”
跺著步子上前,走到幾個漢子身邊,伸出手往漢子身上隨意一壓。
“啊……”
“嚴老大,你個畜生,快放開我兒子。”老婆子嚎叫一聲,赤紅著眼撲向嚴謹。
師墨身形一閃,攔在老婆子跟前,扣住老婆子手腕,笑道,“嬸子可得小心點,年紀大了,一不小心摔了,會要命的。”
“放,放,放開,放開,疼疼疼死我了。”老婆子疼得臉色慘白,汗水嘩嘩的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