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來倉忍了又忍,才扯出一個勉強的笑,繼續道,“這不,聽說大哥受傷,沒辦法開車,汽車隊的位置就會被人頂了去,大哥再想回去就難了,這麼好的工作可不能便宜彆人。所以翁翔願意舍棄自己的大好前途,來幫大哥。”
陶來順勾了勾嘴角,目的來了,“怎麼幫?”
陶來順這麼上道,陶來倉高興得差點歡呼,極力克製住上揚的嘴角,一副我為你好的嘴臉,“當然是讓翁翔去頂大哥的位置,等大哥好了,再還給你,這樣誰都搶不走。咱們是一家人,就應該相互信任,相互扶持,可不能讓外人欺負了去,大哥,你說是吧?”
是吧?
陶來順都要笑出聲了,他就這麼蠢,會信陶來倉的鬼話?陶來倉他自己信嗎?
彆說陶來順不擔心位置會被搶,就算是真的會被搶,他也沒能力往裡安排人,這些人還真是看得起他。
“翁同誌前途一片光明,我這上不得台麵的小工作,哪值得他犧牲這麼大,更何況我們無親無故,可不敢讓翁同誌為我做事。你們的心意我領了,沒什麼事就請回吧,晌午了,該做午飯了,家窮屋破,不好留各位吃飯,請回吧。”
陶來倉的笑驀的僵在臉上,尖著嗓子喊,“大哥,你是不是說錯了?這麼好的事你還拒絕,是不是腦子不清醒?我可告訴你,翁翔能力強,麵子廣,想要請他辦事的人能排到禺山縣去,要不是看在咱們是親兄弟的份上,他怎麼可能紆尊降貴來幫你,你可彆因為賭氣,失去這麼好的機會。”
“你們家現在還住在破泥胚屋子裡,三個兒子都一把年紀了,還娶不上媳婦,彆以為工廠裡的那點分紅就是大錢了,你出去瞧瞧,你那幾個子,連彆人一點皮毛都比不上。你現在還受了傷,沒個個月沒辦法工作,車隊那麼忙,隨時都要人,人家不可能會空著位置等你個月,等你好了,位置早就是彆人的了,你想回去就是做夢。”
“幾個月,一分錢的收入沒有,吃藥補身體的營養品還得花一大筆,光靠嫂子掙工分,怎麼可能夠,飯都可能吃不上。再說,還有大侄子,二十幾了還整天在縣城裡瞎晃,不成器的靠著你們養活,再不想法子,這輩子哪有姑娘願意嫁給他?你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嫂子和侄子們著想啊。這麼好的機會,錯過了就真沒了。”
“我是你親弟弟,我能害你嗎?我可都是為你著想,彆不識好歹。翁翔那是初中畢業的文化人,開車七八年,能比你開這麼一兩年的差?而且翁家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到時候車隊有個什麼事,翁家一句話的就能解決,這對你對車隊都是好事。”
“你讓翁翔頂你的位置,給車隊找了這麼好的司機,車隊說不定會念著你的好,等你好了,給你安排個簡單的工作,這不是一舉兩得?”
這麼情真意切,陶來順都要信了,他怕是不知道工廠裡,他看不起的那點分紅,是城裡工人一兩年不吃不喝的工資。
這還是投入少的,投入多的,守著分紅,就能養活一大家子,是富養,頓頓吃肉,年年穿新衣,隨時有零食的那種富養。
他家雖然沒有這麼多,但也少不了多少。
嘲諷的看著因為激動,臉紅脖子的陶來倉,“我家的情況你倒是了解得清楚,開始不是說幫我上班,等我傷還了又還給我嗎?怎麼現在又成了等我上好了,車隊會看在翁同誌的麵子上,給我重新安排一個工作?”
陶來倉一愣,一著急,說禿嚕嘴了,“不是,我的意思是……”
“行了,我不管你是什麼意思,我姓陶,你姓蘇,我家的事,不勞你操心,帶著你家的人趕緊走,彆逼我動手。還有……”
陶來順視線落在翁翔身上,“想來你們也了解過我們車隊的情況,那裡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不管你有什麼關係,什麼手段心思,都沒用,所以,那些沒必要的花花腸子,最好收起來。慢走不送。”
說完就靠在搖椅上假寐,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蒲扇,不再搭理幾人。
翁翔最受不得這窩囊氣,一摔袖,冷哼一聲走了。
蘇珍珍對著陶來順淬了一口,“給臉不要臉的窮酸貨,活該一輩子當泥腿子。”扭身跑去追翁翔。
蘇珠珠冷笑幾聲,“有些人啊,蠢得真是無藥可救。媽,走了,這破地方以後彆來了,什麼玩意,又臭又臟。”
蘇桂文的耐心,也被這一次兩次的磨光了,冷著臉,二話不說走了,母女三人,誰也沒搭理陶來倉。
陶來倉臉很黑,以前是蘇家上門女婿的時候,妻女看不起他,所有人都看不起他。
他要靠著蘇家,所以忍。後來蘇家倒了,他以為自己好日子來了,結果,還是處處受這母女三人的壓製。
再後來,遇到了翁家人,蘇珍珍當了翁家兒媳婦,他以為可以憑著嶽父的身份翻身,結果翁家人同樣看不起他,妻女更是不將他放在眼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