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想法,自己無法忍受的,不代表彆人也做不下去。
師墨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說起孟家的事,“沒有線索,沒有方向,這事要怎麼查?”
嚴謹微微眯了眸子,“怎麼沒有方向,線索資料被毀了,找不到有用的東西,但能找到毀壞的人,那人不管因為什麼毀了這些東西,總能從他身上查出點什麼來的。這事我會去辦,我們一時半會查不出什麼,他們一時半會也不敢有行動,暫時是安全的,墨墨彆擔心。”
嚴謹不希望師墨參與,師墨也不逞能,“行吧,你要注意安全,遇上特殊情況,可以去找麻捷祖孫倆。”麻捷家是護龍一族,如今即便家族凋零了,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在帝都也有他們不及的手段。
嚴謹點頭應下,他現在雖然算得上是少有敵手,也不會托大,麻捷是古老家族,必定有不為人知的手段能夠幫到他。這次調查的事,說不定還真得請他們幫忙。
不過不急,等去了西北再說。
瞧著時間還早,嚴謹帶著師墨順便去見一見幫忙帶嚴利河的人。
這人叫穀詿,四十多歲,是個浪人。
就是以流浪為生的人。
沒有固定居所,沒有固定工作,四海為家,走到哪是哪。
不過,每年過年前後兩個月,他都會回到帝都,龜縮在一座破舊的宅子裡,不和任何人來往,不出門,不會友,過著醉生夢死的日子。
嚴謹和他是在一次深山任務中相識的。
那一次,嚴謹在深山裡尋找一個秘密團夥,穀詿在找一朵特彆的花。
那花長在懸崖峭壁上,穀詿為了摘花,差點沒命,嚴謹救了他,並且幫忙摘到了花。
穀詿帶著嚴謹團隊,找到了秘密團夥。
兩人至此相識。
穀詿淡薄名利,淡薄情感牽絆,隨性孤冷,喜歡獨處,喜歡流浪,對什麼事都表現出了無所謂,哪怕是生死,唯獨對花,尤其是少見的,開得好看的花,擁有很大的執念。
所以嚴謹幫忙摘花後,他願意回報,兩人才會有後續情誼。
嚴謹寡言少語,擁有極重的使命感。穀詿隨性孤獨,天生涼薄。
按說兩人沒有任何共同點,沒有任何共同話語,根本不可能成為朋友,偏偏他們就成了心照不宣,默契十足的友人。
兩人相處得久了,熟識之後,嚴謹慢慢的知道了穀詿的故事。
穀詿之所以喜歡流浪,是想給亡妻尋找世界上所有不一樣,開得好的花。他亡妻喜歡花,隻喜歡花,所以也成了他的執念。
每年都會回帝都的宅子,也是因為曾經他和亡妻有過約定,約定每年都要在一起過年。
說起來,穀詿也是個命運坎坷的人,他的亡妻是他的童養媳,六歲時,家人給他買來的十二歲的媳婦。
穀詿的母親是個外室,從小他就被人指著鼻子罵野種,沒有玩伴,沒有童年。親娘養著他的唯一目的,就是用他套住他爹,所以從小他就要在藤條下拚命學習四書五經,經商買賣,各種心機算計,學不會,學不好,就會被抽,小小的一個,被抽得遍體鱗傷。
沒有疼惜,沒有安慰,他隻能自己獨自舔傷。
穀詿爹是上門女婿,家裡老婆隻給他生了三個閨女,他想要兒子,上門女婿的身份又無法納小妾,他隻敢偷偷在外麵養外室。偏又是個窩囊性子,除了撒種子,十天半個月,甚至三五幾個月不敢上外室的門,就怕被媳婦發現。
他娘原本還安分,生了他之後,就一直想母憑子貴,登堂入室。
奈何他爹是個繡花枕頭窩囊廢,沒有半分能力和魄力,全靠著媳婦過日子,怎麼可能休妻娶他娘,況且他爹也沒這個資格休妻。
偏偏他娘被野心蒙蔽了理智,變得愚不可及,各種吵鬨,甚至威脅他爹要鬨到正室那去。
可能他娘從來沒有想到,那樣軟弱無能的男人,也有狠辣的時候。他娘的話觸碰到了他爹的底線,使得他爹發了狠,親手殺了他娘。
穀詿是親眼看著親爹掐死親娘的,那時親爹眼裡的凶狠,親娘眼底的恐懼,他看得一清二楚。
奇怪的是,他不害怕,不傷心難過,就像看陌生人似得,無悲無喜,那時,他才六歲。
親娘死後,親爹想當個好爹,又不想失去擁有的榮華富貴,就給他買了個童養媳,有個媳婦照顧,不用擔心奴大欺主。
童養媳就是穀詿的亡妻,穀詿亡妻沒有大名,大家都叫她大丫,因為她是家裡的老大,為了家裡弟弟妹妹活命,自願賣身。到了穀家,也沒有名字,大家叫她穀章氏。
對穀詿來說,這是他唯一感謝親爹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