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張得驢再勤懇,積蓄也沒多少,她很嫌棄,忍住惡心,親了口張得驢,才將他爹媽的棺材本也一起要了過來。
拿到錢的瞬間,她就將張得驢甩了,實在是這個男人太讓她惡心,多看一秒都不行。
誰知道,一向老實木訥的男人,竟然在沉默過後,會怒氣衝衝的去找她要說法。
那天她剛好買了布,做了新衣服,打扮得乾淨好看去見易得錢,兩人在林子裡忍不住,就在一起了,被張得驢看了個正著。
文二丫甚至能記得張得驢當時雙目充血,青筋暴跳的凶狠模樣。
梗著脖子,撿起石頭就要和易得錢拚命。
她嚇壞了,真應了那句話,老實男人發起火來,是最嚇人的。
易得錢慫,但卻怕死,不可能讓張得驢打,兩人撕扯在一起。
那時候她也腦子犯糊塗,跑過去拉扯張得驢。
混亂中,不知道怎麼的,就推倒了張得驢,他後腦勺磕在石頭上,當場咽氣,死不瞑目。
那是她第一次,這麼近,這麼真實的看到死人。甚至能感受到他的身體從火熱變得冰涼,那過程迅速又漫長。
她和易得錢都嚇傻了,他們沒想過殺人的,是意外,是張得驢自己短命,怪不得他們。
就是這樣,怪不得他們。
文二丫狠了狠心,恐懼散了些。
嚴家小畜生是怎麼知道的?為什麼會知道得這麼詳細?
文二丫越想越害怕,散去的恐懼竟又成倍的跑了回來,整個人就跟羊癲瘋發作了似得,抖得直抽搐。
三個大孝子心疼壞了,手忙腳亂的安撫文二丫,什麼殺人,未婚夫這些事,全都沒聽進耳裡,他們的娘,還是那個溫柔慈愛的娘。
易家三個兒媳,卻是已經白了臉,看公婆就跟看魔鬼似得驚恐,他們到底殺了多少人,是不是也準備把她們也殺了。
三人越想越覺得可能,身體不受控製,跟篩子似得抖了起來。
易得錢仍舊穩得住,除了縮得更緊,沒有任何變化,好似嚴謹說的這事,跟他沒關係。
嚴謹輕嗬了一聲,儘是嘲諷和鄙夷,“一直到現在,都沒找到張得驢的屍體,你們把他藏在哪了?哦,是在後院茅房底下對吧?”
“啊……”三個兒媳連孩子都顧不上,尖叫著衝了出來,站在院門口,離後院茅房最遠的地方。幾個孩子懵懵懂懂,也被嚇得不輕,跟著又哭又喊跑出來。
易得錢終於有了反應,震驚的抬頭看向嚴謹。眼神裡似在詢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剛好和嚴謹洞悉一切的眼神對上,又趕緊心虛的垂下頭。
文二丫幾乎已經嚇得驚厥,被三個大孝子一頓搓揉,想暈都暈不了。
嚴謹嘴角掛著涼薄的笑,“你們可真狠,身前騙錢,人家討說法,你們心狠手辣,取人性命,死後還要這麼欺辱他,將他埋在茅房那樣汙穢的地方,也不怕他變成厲鬼索命。每次上茅房的時候,你們不怕嗎?午夜夢回的時候沒有被噩夢驚醒嗎?”
怕,怎麼不怕,三個兒媳現在想想,都覺得下身涼颼颼的,想著下麵躺著個人,他們在上麵解手,又羞又後怕。
三個大孝子好似也從極度的孝順擔心裡出來了,看著親娘的眼神,有了些變化,莫名感覺下身涼颼颼的,尤其是他們三兄弟都有起夜的毛病,想著半夜時在茅房遇到過的陰風,整個人都不好了。
文二丫一點沒發現兒子的變化,全部心思都在怎麼反駁上,這事她不能認,堅決不能認,她是一個女人,怎麼可能殺得死一個男人。眼神隱晦的瞟向易得錢,隻有男人才能殺死男人。
難得的,易得錢和她的想法一致,誰死不重要,反正自己不能死,張得驢是被女人騙,被女人害死的,最毒婦人心不是嗎。
為了在一起,害死多條人命的兩人,此時此刻都恨不得對方死,也是諷刺。
嚴謹覺得,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樣的貨色,難怪能勾搭成奸。
譏諷道,“我知道,你們是不怕的,你們連人性都沒有怎麼會怕呢。要不然,不會在殺了張得驢後,不知悔改,沒有絲毫愧疚,仍舊勾搭,無意中被易王氏發現,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連她一塊害死,這麼狠的人,怎麼可能會怕呢。”
要說以前總有人說是易王氏是被文二丫和易得錢勾搭氣死的,但這樣的話隻能作為汙點被人背後議論,卻不能對他們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畢竟這事誰也沒證據,兩人算是有恃無恐,聽得多了,就覺得無所謂了。
可張得驢的事情在前,殺人泄密事情暴露在後,說易王氏是被他們害死的,不管是真是假,所有人都會信,並且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