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你了。”後背突然襲來一道森冷氣息,森幽詭秘,嚴愛黨渾身一顫,積攢的力氣不自覺的散去,背脊一陣陣發寒。
猛地轉身,卻什麼都沒有。
“你在找我嗎?我在這裡啊,嘻嘻……”如頑皮孩童一般的笑聲,聽在嚴愛黨耳裡,像是催命的魔音。
迅速回頭,身前黑影一閃,說話的人就不見了蹤跡。
抬頭看了眼前方的師墨嚴謹一行人,他們全都冷眼看著自己,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說,甚至連多餘的表情都沒有,為詭異的聲音增添了些毛骨悚然的背景畫麵。
嚴愛黨又氣又怒,四下尋找,怒吼道,“是誰,給我出來,出來。”
“嘻嘻……好玩,捉迷藏好玩……”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嚴愛黨根本捕捉不到,身邊時不時拂過一道陰風,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嚴愛黨忍住心慌,掙紮了幾下,還是沒能掙開身上的繩子,暴躁無比。
“滾出來,再敢裝神弄鬼,我殺了你。”
一個“殺”字,竟是掀起了狂風,整個後山被安安織結成網的樹木藤蔓瘋狂搖擺,嗚嗚的風聲像鬼號。
不是嚴愛黨弄出來的,是他的一個殺字,讓暗處的人發了怒,掀動了整片林子。
黑影飛速而來,直奔嚴愛黨,陰森森的問著,“你要殺我?你要殺我?”
嚴愛黨瞳孔驟縮,他看到了一個人形怪物,怪物渾身上下都是坑坑窪窪的疤痕,沒有頭發,看不見眼睛鼻子嘴,身上沒有穿衣服,連根布條都沒有,卻看不出是男是女。
渾身上下都是疤痕,扭曲惡心的疤痕,遮擋了一個人類該有的身體特征。皮肉筋骨扭曲,粘連,縱橫交錯,形成可怕的肉疙瘩,使得人形變得如鬼一樣恐怖畸形。
那些疤痕,像燒傷。
一滴冷汗從嚴愛黨額間滴落,這是誰?
黑影直接撲到了嚴愛黨身上,抓,撓,咬。
嚴愛黨拚命躲閃,身上的繩子掙不開,但可以使用身體裡的奇怪能量,他不知道這些能量是什麼,卻知道很厲害,厲害到可以不懼一切。
卻沒想到,他以為厲害的能量對怪物毫無用處。
不管他怎麼做,怎麼躲,都擺脫不了如狗皮膏藥一般黏在身上的怪物。
怪物纏在他身上,一聲聲的質問,“你要殺我?你要殺我?你真的要殺我?”
一聲比一聲淒厲,問一句咬一口,每一口都能撕下嚴愛黨一塊肉。
嚴愛黨痛得嘶聲慘叫,卻怎麼都掙脫不了怪物,不管是在地上打滾,還是往樹乾上撞擊,都不行,又痛又怕,無比絕望。
師墨嚴謹一行人冷眼旁觀,看著嚴愛黨被生生撕咬成骷髏架,隻覺得惡人自有惡人磨,因果報應。
嚴愛黨沒有死,哪怕身上不見一片肉,他都還有氣,躺在地上,痛到絕望。
林子裡又走出一人,佝僂著背,神色木訥,如同木偶一般,機械的走到嚴愛黨跟前,將怪物拉起來,抗在肩上。怪物渾身血淋淋的,發出陰測測的笑,對來人不排斥,不反抗,乖順的任由扛著。
嚴愛黨還有氣,眼睛還能視物,嘴還能出聲,甚至還能思考。
人影靠近的時候,他認出來了,這是他的親哥,是被他推出去擋刀的大哥嚴愛國。
嚴愛黨不想死,他不甘心死,嘶啞哭求,“哥,救我,救救我,哥,我是愛黨啊,哥。”
嚴愛國木訥的看著他,吐出一句毫無感情機械的話,“她是錢妮子,還記得她嗎,她的樣子,是你做下的孽,她來找你報仇了。”話落,幾個閃身,消失在後山。
嚴愛黨瞳孔驟然放大,錢妮子?
錢妮子是嚴愛黨的噩夢,是他罪惡之路的基石,他痛恨女人,起源就是錢妮子給他帶來的陰影。
那個癡傻的怪物,她竟然還沒死。
嚴愛黨就這麼睜著眼,死了,如同被他折磨至死的那些女人一樣,在恐懼和絕望裡死的。
師墨擰了擰眉,“希望一切,就這麼結束吧。燚燚,焚了。”
“是媽媽。”
異火焚毀了整個帝都一切的黑暗和汙穢,收容所不再存在,那些乾屍,隨著異火燃起而消亡。
驥業成以及和他有關的所有人都被逮捕,帝都的黑衣人儘數被剿滅,恢複了平靜祥和。
嚴家大隊,在艾若.貝爾曼死亡的瞬間,那些蝙蝠也隨之消失。
沈水波帶著人大戰一場,傷了不少,好在沒有死亡。
異火來臨時,親眼看著李鐵牛的屍體和那些棺材碎片,儘數被焚毀,沒留下絲毫痕跡,才終是安心。
嚴家大隊的眾人仍舊熱情,積極的生活著,並不知道藏獸山裡發生的一切,更不知道,他們又在死亡線上走了一遭。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以後的嚴家大隊,必定繁榮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