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後又把孩子的手腕拿出來,按了按脈搏,便用懷疑的目光看著柳茹月。
柳茹月覺得這大夫肯定是發現孩子被下藥了,便將縣丞給她開的證明拿了出來,遞給了大夫看。
上麵交代清楚了柳茹月尋找孩子的經曆,以及孩子如何被找到的情況了,大夫看了落款日期,終於鬆了一口氣,將證明遞還給了柳茹月,
“誤會,誤會,十娘真是有心了,可憐天下父母心,辛虧十娘機警,發現孩子不正常就帶他來看病,這孩子身上的確中了藥,就是偷孩子的人販子常用的迷藥,會讓孩子迷迷瞪瞪、哭不出來,以免孩子哭個沒完引人懷疑。”
雖然這孩子不是她生的,作為四個孩子的娘親,柳茹月也感同身受的為他擔憂不已,她多希望自己的孩子遇到麻煩的時候也能遇到好心人照拂啊,“那,這個藥對孩子有什麼不好的影響麼?好治麼?”
“好治好治,其實也無需如何治療,甚至不用吃藥。”那大夫打開桌下的抽屜,拿了一個白瓷綠胎的鼻煙壺出來,揭開蓋子,放到孩子鼻下晃了晃。
孩子頓時打了一個噴嚏,望了望十娘,又看了看大胡子的大夫,憋著嘴哇哇哇的哭了起來,柳茹月下意識抱起孩子,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不哭不哭,狗娃不哭,娘在你身邊呐。”
老大夫對自己的藥十分有信心,蓋上蓋子收好,“好了,這種迷藥就是那些人販子粗製濫造配置的,不難解,對孩子也沒什麼危害,這鼻煙壺裡裝的是我用薄荷、桉葉、樟樹枝等草藥提煉調配的提神醒腦油,對孩子也是無害的,十娘放心吧。”
柳茹月離孩子近,也能聞到這提神醒腦油刺鼻又清涼的味道,讓她覺得大腦似是被冬天的冰刺激了一下般,打了個機靈,“謝過老大夫,不知這提神醒腦油,您還有麼?賣麼?”
老大夫
好奇問道,“你買這東西做什麼。”
柳茹月想起上一世,陸铖澤派人來抓她,就是給她下了迷煙,如果有這個提神醒腦油在手邊,她及時拿出來嗅,就不會暈倒過去了。
雖然清醒著也不能改變那些人綁走她的可能性,但萬一她以後還會遇到這種彆人下迷藥的情況呢?
她孤身一人帶著一個嬰兒趕路,途中誰知道會遇到什麼意外。
到了京中,陸铖澤會用什麼手段對付她和孩子們都不奇怪,有備無患免得臨了抓瞎。
柳十娘也沒有過多解釋,“我就覺得這個提神醒腦油挺好的,所以想備一份,將來孩子長大了念書的時候打瞌睡,說不定也用得著呢。”
“哦,原來是這個打算,好吧,先前也不是我不想賣給你,隻是這個東西我也沒配幾份,貴還不說,尋常人的確不常用,不過十娘在咱們桐縣也是個英雄人物,你昨日在城門口勇於告狀,解救了多少被那人販子拐了的娘子,既然你想要,那我就低價賣給你了,30文,我若是賣給讀書人提神,最少得賣五兩銀子。”老大夫說到最後,用了最小的聲音,貼著柳茹月說的。
柳茹月感激的謝過大夫,數了30文銅錢給他。
30文,能解迷煙迷藥的提神醒腦油,真的不算貴,柳茹月不曾當過有錢人,但上一世她好歹也在許多莊子、酒樓、大戶人家家裡做過奴仆,還是有些見識的。
要帶著孩子上路,一路上要準備的東西很多。
二兩銀子,根本不夠她帶著孩子走到京城。
但柳茹月也清楚,她不敢在桐縣久待,待久了,萬一被人識破怎麼辦,還有那個嶽百戶,她可以確定自己惹怒了他,戳破他手下做的壞事,他恐怕要受到軍中處罰,等他緩過勁兒,他絕對會找她的麻煩。
對於哄孩子,柳茹月還是拿手的。
孩子很快就被她哄得笑嘻嘻的了,看起來乖巧的很。
柳茹月當即就抱著不哭的孩子去了布莊,一路上,這孩子好奇的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就像以前從未曾看到過這麼多人似得。
她給孩子買了一身新衣衫,扯了一條藍色背孩子用的長布帶,又扯了粗布和買了針線,準備在路上有空的時候再給孩子縫製兩件換洗的新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