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寧湊到柳茹月身側,小聲問道,“十娘,要不要我把偷師的人揪出來,送官府去,反正我們也算證據確鑿了。”
對方眼睛被熏就是證據了?
柳茹月搖了搖頭。
她今日的目的可不是為了做菜,也不想攪了柴老板的花魁大賽。
因為大賽若是因為後廚這邊出了大事,來了官差舉辦不下去或者嚇跑了偷偷摸摸開私宅訓練揚州瘦馬的人,就不妙了。
“人家說是生火被煙熏得怎麼辦,也算不得證據確鑿,你們這煙花彈在夜空中炸開明亮如白晝,霸道的很,他們這眼睛沒有一兩個月,怕是好不了的。”
擔心翟寧還是想不通,柳茹月警告道,“我們可不能給東家惹麻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然將來誰還敢來找我們去做菜。”
翟寧一想,的確是這樣,捂著嘴笑了起來,“這些個小人,一大早就來惹麻煩,還以為就小的不是個東西,大的還是個人物,現在看來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外頭忽然熱鬨起來,翟寧探頭看去,幸災樂禍的跑回來道,“是大夫來了,十娘,要不要去看看熱鬨。”
“不了,我這邊還得趕著做菜呢,方才耽誤了好一會兒,客人得等著急了。”
翟寧聞了聞,因為大開門窗,又用扇子驅散,此刻小廚房裡火藥味兒已經很淡很淡了,“那,我出去了。”
“恩。”
看到翟寧關上門出去,柳茹月又開始做菜。
其實方才,她也想過找翟寧進來,就借口說這廚房內太臟了,找些布來擋了可疑的牆壁便是。
可這樣做,根本起不到威懾那些小人的作用。
重活一世,柳茹月覺得自己不能像上一世那般凡事都委曲求全,該出手的時候就得出手,讓對方知道疼才行。
可以留一線,但不能全是自己退讓,閃瞎對方眼睛,治療一兩個月也能好。
對方知道能治好,也不會和她拚命,見好就收,也沒什麼不好。
安下心做菜,心中的雜念就消失無蹤,沒多久,柳茹月就將第一桌飯菜做出來了。
打開門,等候在門口的老媽子叫了丫環一一裝在食盒裡,拿走了。
翟寧拉著柳茹月,一臉八卦的給她說方才看到的事情。
“楊家父子被珍香樓打雜的抬走了,隻說是做菜的時候,不小心被炸裂的石炭傷了眼,沒法做今日的菜了,珍香樓隻能臨時派來了另一個大廚過來救場。”
柳茹月摸索著食指,“沒引起太多人知道吧。”
翟寧事無巨細的稟告,“那倒是沒有,隻有我們後廚這邊的人知道,前麵場子的人根本不知道我們後麵發生了什麼。
對了,柴老板過來看了一眼,珍香樓鬨出這事兒,她有些不開心。
珍香樓的文老板也趕過來賠禮道歉了,反正沒我們的事兒,攀扯不到我們。柴老板還來關心了十娘你的情況呢,我說你沒受到影響在做菜,她為此感到很是抱歉呢,鼓勵了兩句就忙碌去了。”
這些都是聰明人,柴老板肯定也猜得出是她報複了那兩人,但今日這事,她沒有鬨絕,沒攪了柴老板的生意,柴老板自然不會刁難她,還對她表達了歉意。
嗬,京城這些事情,果然複雜,家家戶戶都是盤根錯節的關係,隻有她是孤身一人,得靠自己護著自己,不然被欺負了,誰會來給她道歉。
“你去找花好樓的管事,要三匹布,就說我廚房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