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最不缺的就是尋歡作樂之地,秦淮河畔都是花樓,但京城玩耍的地方可不止有花樓,還有戲園子。
戲園子雖不及花樓多,卻也不少。
想要趕在傻小子進宮之前攔下他,不管戲園子到底有多少座,她都要把永慶找出來!
這些傻孩子,小小年齡經曆了這麼多磨難,道聽途說了人牙子三兩句渾話,就知道要往高處爬,才能替她報仇了,還真的這麼去做了。
作為一個母親,柳茹月又是感到開心,又是感到無力。
她到底多失敗,才讓孩子們倔強成長為這樣的模樣。
他們雖說從人牙子處聽了些手段,笨拙的去模仿去學習去接近了。
但他們到底年齡太小,根基太淺,且急功近利一些,或許,戾氣也重了一些,提早暴露了自己,讓陸铖澤早些查到了他們,這才落得上一世的淒慘結局。
仇,自然是要報的。
她是母親,她才應該承擔一切,為孩子們遮風擋雨,不能讓孩子們臟了手。
柳茹月做好了長期煎熬的準備。
又過了三個月,油條的信件再次傳來。
信件中寫了陳家在京城的所有親朋名單。
有些家庭枝繁葉茂,又算不得什麼名門望族,卻又根深蒂固的壯大了幾百年,許多親戚也會保持聯係。
因此,這名單裡,很多名字,柳茹月和鶯歌都看得一頭霧水。
都是些不相熟的人,為找人增加了不少困難,柳茹月愁得眉頭都擰在了一起。
“雖說不知道這些都是什麼人,但我們派人去查也不過是費些功夫罷了,多費些時間就能查明白二丫頭到底是不是去了他們府裡,總比看到名單裡一個有權有勢的,還得更費心思進去打探了,若當真在這般人家府裡,我們到時候想把孩子贖出來才會更艱難呢。”
鶯歌這句話說到了柳茹月心坎上,“是啊,這也算一件好事了。”
也隻有如此,才能安慰自己那顆著急的心,她或許是有些急於求成了。
但柳茹月擔心的還有其他,那就是雪慧這丫頭衝勁太足了,她來到京城後,會安於那個後宅麼?
會不會遇到現在家主彆的更有權有勢的朋友,就又故技重施?
柳茹月已經把握不住自己這些孩子們的性子了。
以孩子們的角度來看,她隻是和孩子們分開了一年多罷了。
事實上,她已經和孩子們分離了兩世。
這樣的時間長河,不是上一世那久遠的記憶能作為參考的。
隻有在她上一世逝世前有過接觸的雪蓉,她這個當娘的還能知道她最後的性子如何,對於另外三個孩子,她……
都記不得她們的性子太清楚了。
她是個不合格的母親!
雪慧在家裡排行老二,一直很乖巧,不爭不搶,幫著大姐照顧弟弟妹妹。
就這個記憶中的形象來說,柳茹月都猜不到她竟然會為了來京城,冒著被家族視作叛徒的行為去討好家主的親戚。
如果失敗了,哪個家主會喜歡這種“攀高枝兒”的丫頭?!
不被打死,也會被發賣了,或者派遣去偏遠的莊子上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