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太平之官(1 / 2)

贗太子 荊柯守 5734 字 2024-05-14

「簡大人!」

「老爺在華亭!」

文尋鵬被賜的府邸並不太大,沿途仆人行禮,踅過幾道回廊,隱隱傳來的笙蕭琴瑟之聲。

遠遠望去,隻見花園裡一座水榭擺著石桌竹椅,文尋鵬喝茶,而幾個侍女彈奏。

更有歌妓婉轉低唱,歌聲似有似無,嫋嫋不斷,簡渠注目靜聽,也聽呆了。

「哦,簡兄你來了。」文尋鵬站起身,轉臉笑:「怎麼,還拿著卷宗來,拿過來罷。」

丫鬟過來取了卷宗,雙手捧給文尋鵬,文尋鵬隻看了一眼,就放在桌上。

所謂居移氣,養移體,簡渠現在還記得,當初賜官身,辦公文,那個隆重,現在卻輕描淡寫,有著久經仕途之風了。

就算是形態,簡渠儒雅從容,而文尋鵬始終帶著微笑,偶然沉思帶出一絲深沉,都和以前不一樣了。

「請入座!」

兩人喝茶不言語,簡渠許久才說:「文兄,你似乎放下了許多心事?」

「因為的確沒有可擔心的!」文尋鵬啜了一口茶,向後一靠,若有所思說:「你我都是潛邸舊人,也沒有什麼可避諱的……陛下登基,雖有人說‘天位已定寧複有它,但實際接手之初,其實仍有不少問題,但現在好多了。」

「你曉得的,當初不單朝廷,地方也有不穩。」

簡渠重重頜首:「是呀,陛下接手之初,先帝暴崩,齊王受死,謠言四起,還有應國作亂……真使我捏了汗!」

文尋鵬笑著:「其實,彆看現在,風平浪靜,當時情況,風雨凋零,比你想的更差——你滾過雪球麼?」

「南方雪少,沒滾過幾次,但是也滾過!」

「滾過就行!」

文尋鵬卻轉過了臉,憑欄而立,望著池塘半晌,才隆重說:「當時情況,其實危在旦夕。」

簡渠不由凜然,傾身而聽。

「當時就有三四個雪球。」

「任何一個滾起來,就可能越滾越大,要是幾個聯合,天下就糜爛不可收拾。」

「父死三年不改其道,是平庸太平之君,在位許久,自然威懾四方,無人可動。」

「當時情況,如果隻守其靜,就是紙上談兵,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越等越是糜爛」

「陛下,釜底抽薪,所行之策,其實就是二個字——隔離」

「這說破了簡簡單單,不說破,幾人能行?」

「陛下,真的是讓人處處意外呀!」

文尋鵬低垂了眼瞼,喃喃說著,似是不勝欽佩。

文尋鵬並不知道明朝「靖難之役」,也不知道「天位已定」,都是雪球滾起來導致大局崩塌。

但是此處曆史,自然也有對應例子,使人深刻感悟。

「人心浮動,以太平治之。」

「所謂隔離,就是使應國作亂,又或先帝駕崩等漣漪不能擴散,不能越滾越大。」

「朝廷自有絕對力量,一旦不能雪崩,不能擴大,朝野自安」

「而朝野自安,就自然進一步加強朝廷的威儀和力量,使人更不能動彈。」

「陛下初登基時,百官萬民人心浮動,然僅僅三個月,人心已定,大局日穩,這才是‘天位已定寧複有它!」

「所以我等差事,自然就不急了!」

這話簡單明了,句句鞭辟入裡,簡渠聽了,陡然生出一種莫名的嫉妒,又笑了笑,轉頭拋開。

他雖跟皇帝比文尋鵬久,卻功業不顯,才能隻能算中上。

無論路逢雲,又或文尋鵬,再或曾念真,都比之不上,要說嫉妒,得

天天吃醋才行。

「再說,並不是才能越高越好。」

簡渠陡然想起,昨天上門的範道士,閒聊時似乎有意無意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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