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憊、動搖、恐懼,這些積累的情緒,在這一刻都變成了洪流,隻想在堡內百姓和女人身上,好好發泄一番。
上千人衝入一大半左右,就發覺不對。
前麵應軍百戶變色,呐喊:「不對,不對,快撤……」
「轟」原本寨門處,早準備的牛車滿載石塊衝入,卡在門口,接著,一聲嘶啞的命令。
「射」緊接著就是密密麻麻的呼嘯,一陣箭雨撲入,向應兵撲了過去。
「噗噗」應軍如風吹麥穗一樣倒下一大片,數十人慘叫落下。
「射,不要停」
棱堡威震天下,就是多角圓交叉射擊,可反過來,其實也一樣,交叉內綾向場上射去,360度無死角。
應兵胸前或後背冒出一股股血霧,踉蹌摔倒在地。
「衝,衝回去,打破石車」有應國百戶呐喊,大群士兵調轉腿,向大門衝去,隻聽一聲呐喊,大門附近牆中孔洞,長矛刺出。
噗噗聲連聲。
「有伏兵!」外麵千戶大驚,可觀察了下,仍舊發號施令:「來人,撞開大門處石車」
可以說,應國應對並無錯誤,隻是剩餘預備役才呐喊上去,突然之間,鼓號聲響,堡後大門落下,騎兵轟然列隊。
泥水滾蕩,騎兵飛奔而出,分兩隊繞堡而過,宛如奔滾激蕩的鐵流狠狠撞入,刀光起落錯閃,血潮翻滾。
本來撞門的四百餘士兵,瞬間衝散。
「千戶,快走!」
關門打狗,切成兩半,再騎兵一鼓作氣殺破,頓時兵敗如山倒了,應軍立刻發覺不對,有人護著千戶,就想要走。
「走,能去哪?」
「大王動輒暴怒殺人,我兵敗回去,也是個死,給我殺!」千戶呐喊著,拔刀而去。
「射!」
內棱處,所有箭雨落下,每次都上百支箭矢劃破空氣,咻咻的穿入,不斷飛濺股股血霧,衝入的五百餘人,隻是片刻,就倒下了一半。
陣亡一半,再精銳都頂不住了,裡麵的應軍終於崩潰了。
有人揮舞武器,到處砍殺,有人放下武器,跪地求饒,更多的發出不似人聲的嚎叫,和無頭蒼蠅一樣到處連滾帶爬,卻被一一點殺。
哭喊聲,慘號聲,弩箭聲,人體被穿刺的悶響充斥著堡內。
「殺」
堡外,騎兵衝入應軍,沒有多少慘叫和哀號,衝擊的瞬間,隻有連續不斷的悶響。
應國千戶,不可相信捂住自己咽喉,跌翻在地
「想不到我這樣死去」
這是千戶臨死前最後一個念頭。
千戶被殺,已經沒辦法重整隊伍,應軍丟下武器,盾牌,哭叫著四散奔逃。
「殺,殺光應賊,一個不留」李謙高聲呐喊,其實他也中了幾刀,鮮血浸透衣甲,隻是二重甲衣,入口不深。
「殺,弟兄們,兒郎們,隨我
殺賊!」
噗噗噗噗連聲,就算跪地求饒,長刀毫不遲疑砍下,濃鬱的血腥味彌漫,不知道殺了多久,殺聲漸停。
有喘息的人踏上牆階,田蔚看去,是李謙。
兩人沒有出聲,看去,隻見內棱之間,徐家堡外麵,連玉米地上,布滿死相各異的應軍屍體,頭盔、兵器,旗號更散落得到處都是。
「一千應兵,全部殺光了……此波應賊損失不少。」李謙喘息良久,說著。
「我更覺得,應賊變弱了,變弱許多了!」田蔚喃喃說著,初遇到時,應軍是出山猛虎,所向披靡。
中途,是困獸尤鬥,爪牙鋒利。
現在,卻能感受到,它疲了,累了,遲鈍了。
「這,就是朝廷袞袞諸公的兵法?」
幾番生死的千戶田蔚,卻油然產生敬畏,以及一絲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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