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2 / 2)

蘇雲柔說完話後,並沒有第一時間離開葬禮,而是站在了一旁,為每一個前來的人遞上香和紙巾。

她這是真把自己當成主人家了?而且還是在自己的葬禮上!!!

可惜自己不能觸碰到任何事物,不然她現在一定要痛快地上前甩她一巴掌。

***

畫麵一轉,蘇青禾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比較昏暗的房間裡,不過隱約看到的裝修風格,跟之前辦葬禮的大廳差不多,她現在應該還沒有離開剛才的地方。

周圍煙氣繚繞的,就算自己聞不到,也能想象出那股嗆人的味道。

角落的明明暗暗的一點火星,讓她終於從一堆煙霧中,找到了此刻待在屋子裡的人。

等她飄過去後,才看清這個人竟然是她剛才在葬禮上一直都找不到的顧朔。

他並沒有跟外麵的人一樣穿黑色衣服,而是穿著身皺皺巴巴的白色襯衫。眼底一片青黑,即便光線昏暗,也難掩倦色。

自己在婚禮前死了,他應該很難過吧......

蘇青禾忍不住想製止他繼續從煙盒裡拿煙的舉動,可當手穿過對方的身體時,她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再也觸碰不到他了。

“蘇蘇,我今天我穿了你最喜歡的白襯衫,你看到了嗎?”

“對不起,明明知道你不讓我抽煙,我還抽了那麼多,下次不會了。”

“前幾天說好的陪我一起吃飯,為了不讓你說我每次都用火鍋應付你,我特意做了滿滿一桌你愛吃的菜,可是你沒有來。我等了好久,太餓了,就把那些做壞的菜都給吃了。”

“他們都說你死了,我不信。”

“他們故意用其他人的屍體騙我,蘇蘇那麼愛漂亮的人,怎麼可能會讓自己的臉受傷。”

蘇青禾剛想上前抱抱他,眼前又是一黑。

***

這次蘇青禾來到了自己出事的那條馬路上。

她曾經被卡車碾壓過的地方,已經被清洗的乾乾淨淨,仿佛這裡從未發生過什麼事情一般。

沒過多久,她看見馬路對麵的黑色轎車上,下來一個穿著大紅色裙子的女人,那個人竟然是蘇雲柔。

她跟車裡麵的人揮了揮手,就風姿綽約地離開了。

蘇雲柔等車瞧不見影了,這才朝著街對麵走去,時不時還低頭看一眼自己手上拿著的東西,笑容愈發燦爛。

可等她剛走到馬路中間,不遠處的一輛軍綠色越野車,像是瘋了一般,往蘇雲柔的方向直直地衝了過去。

等蘇雲柔發現情況不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車身狠狠地撞向蘇雲柔的身體,在她跌落到地上後,自己才看清剛才她手裡的東西是什麼,竟然是一本墨綠色的存折,好像還是自己的!

蘇雲柔傷口處濺出來的血,瞬間染紅了存折上的數字。

蘇青禾正準備默默地給司機師傅點個讚的時候,車子又重新啟動了,本以為對方會像大多說情況一樣選擇肇事逃逸,結果讓她意外的是,車子竟然再次碾壓在了蘇雲柔的身體上。

本就進氣多出氣少,被這麼一軋,是徹底不用叫救護車了。

等車子緩緩停下來,蘇青禾才透過前麵的擋風玻璃,看清司機的樣子。

是顧朔!

是了,在車子軋下去的第二次,她就應該反應過來的。車子既不停下,也不離開,還重新來了第二次,肯定是跟蘇雲柔有仇的,不然不會有人這麼不給自己留餘地。

周圍來來往往的路人,紛紛圍了上來,對著一直沒有下來的司機指指點點。還有人掏出了小靈通,像是要報警的樣子。

顧朔此刻帶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身上穿的應該還是葬禮那天的白襯衫,隻是比上次看到的更皺了。

他肯定是知道蘇雲柔乾的那些事了,不然也不會做出這麼極端的事情。

他是一個科研人員,以後還會有大好的前途,怎麼就......

蘇青禾覺得自己以前對他一點也不好,顧朔有幾次約她出去,都被自己以工作忙拒絕了。

如果自己當時沒有猶豫那麼長時間,而是在他第一次跟自己求婚的時候,就答應下來,他們是不是就可以像大多少夫妻一樣平平淡淡地過完下半輩子。

她,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

等蘇青禾再次看清眼前的畫麵時,發現自己竟然來到了檢查院。

檢查院門口圍了一堆人,準確的來說,是圍了一群扛著□□短炮的記者。

最裡麵,顧朔正被幾個工作人員壓著胳膊,黑色帽簷幾乎遮住了他大半張臉,周圍的警笛和圍觀群眾的咒罵聲此起彼伏。

靠前的一堆記者提出的那些尖酸刻薄的問題,並沒有讓顧朔的表情出現任何波動。

蘇青禾跟著顧朔一起來到了臨刑前的牢房。

由於顧朔的第二次碾壓,最終被判定為惡性傷人案件,再加上他還是一名搞科研的,民眾的憤怒根本壓都壓不住。

最後判定為死刑立即執行。

看守人員送進來最後一頓飯就離開了。

顧朔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緩緩地從胸口處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張有些泛黃的照片,可以從精心包裹的塑料封麵,看得出對方保存的很好。

蘇青禾也有些好奇,顧朔一直精心藏起來,從不願意讓她看到的照片是什麼。

等她走近後,身子猛然一頓。

照片上是自己十八歲的樣子,她當時去各個工廠麵試臨時工,最後沒想到應聘上了正式工,這才不得不花錢去照相館拍的證件照。

隻是照片怎麼會在顧朔這兒?按理說當時他應該不認識自己才對。

“蘇青禾,你真的存在過嗎?”

坐在角落裡的顧朔,對著照片突然喃喃自語。雖然聲音很小,但也足夠特意走過去的蘇青禾聽個清楚了。

她怎麼就不存在了?她到現在還能記得被車碾過去是個什麼滋味兒。

沒過多會兒,就有人來帶顧朔出去了。

被帶到空曠的操場上,顧朔依舊麵無表情,隻是攥在手心裡的照片,證明他並不是對死亡沒有任何觸動。

木倉聲響起的那一刻,輪椅上的那個男人終究是低下了頭,手上被緊緊握著的照片終究是鬆開了。

輕飄飄的照片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風卷進了一堆枯黃的落葉裡,好似這樣就能掩蓋自己曾經出現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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