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攜著林平之從半空中翩翩落下, 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說話的語氣也依然溫潤優雅,但被針對的任我行,卻隻覺得寒毛直豎, 警惕的望著他。
這人的實力不比他弱!
本以為一個東方不敗和一個與左冷禪不相上下的無名長老就是最大的阻礙, 誰想到黑木崖上竟還藏著一個這樣的高手,從前竟不曾聽到半點消息。
自聽到楚留香聲音的那一刻起,蕭清墨的神情就下意識的柔和起來,聽清他話裡的醋味後,更是心底好笑。
“閣下就是前任教主任我行罷。這些人, 楚某若是沒認錯, 似乎是五嶽的人, 任前教主是改邪歸正、棄暗投明了?”楚留香對著蕭清墨笑著揚了揚眉, 但心底還記著亂說話的任我行,轉頭看向他身邊的嶽不群等人, 開口就是明譏暗諷,生怕戳不到他的痛點似的。
任我行本就不是什麼心胸開闊之人,否則當初也不會因為東方不敗天賦出眾,對他產生了威脅, 就明裡暗裡的打壓。聞言自然氣血上湧, 暗火叢生, 若不是察覺到楚留香實力不凡,他早就動手了。
任盈盈抬手按在任我行的手臂上,待任我行回過頭來, 她微微搖了搖頭,上前一步,緩緩垂首道:“父親被東方不敗關在西湖底下數年,如今剛出來心底還殘留著怨氣,因此態度不好,我代父親向二位道歉。”
說完,她又抬起頭來,清澈的黑眸望著蕭清墨和楚留香二人,“可是無名先生和楚先生武功高強,天下之大無處不可去,又何必成為東方不敗的馬前卒呢?而且東方不敗心性狠辣,害死了那麼多教中弟子,最是無情無義,還喜歡……二位先生長得這般出色,又為何要待在他身邊?”
想到自己從任我行那兒聽來的消息,她臉上飄起兩團羞怯的紅雲,任盈盈向來是溫婉通透的女子,此番這難得一見的模樣,若是普通男人,見了必然會心生憐愛,心也就不自覺得偏向她幾分。
可惜,蕭清墨和楚留香都不是普通男人,對她這番作態心底毫無波動,還有點想笑。
楚留香抬拳掩在口鼻處,清咳兩聲,壓下唇角的笑意,“任姑娘所言有些道理,可東方是我們的朋友,朋友有難,我等自然全力相助。至於其他……”
他拉長語氣,引得眾人全都看向他,這才接著道:“東方的為人我們清楚,任姑娘還是莫要輕信傳言。”
說來也奇怪,若是在和蕭清墨確認關係前,遇到任盈盈這樣長相氣質都極為出色,有才華又不曾乾過傷天害理之事的女子,就算是站在對立麵,楚留香也免不了心生憐惜或欣賞之意,然而現在……
摸了摸自己穩如泰山的心跳,他是真的毫無感覺,非但升不起半點憐惜,甚至還有心思挑剔。
任盈盈的眼睛沒有清墨銀灰色的眼眸神秘好看,臉上羞怯的神情也比不上清墨大方自信。
雖說將男子與女子做比較不好,但……果然還是清墨最好!
任盈盈神色一頓,星眸圓睜的望向楚留香。初次見麵時楚留香給她留下的印象,雖不說是個喜愛美色的,卻也看出他憐惜女子的風流性子,因此並未把他放在心上,誰知現在竟然被楚留香這樣懟了一通。
一時之間,心底的驚訝壓過不悅,反倒沒有生氣。
眼見任盈盈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楚留香,蕭清墨皺了皺眉,抿著唇卻沒有說話,對於楚留香方才的話,他既驚訝又滿意。
他可沒忘記楚留香的性子,想當初對於那位不曾給過他們半點好臉色、性子傲慢的宮南燕,楚留香依然溫柔紳士,即使心裡不悅,也沒有表現出半點。相比起來,楚留香現在對任盈盈的態度,都可以算是惡劣了。
作為男朋友,這個表現還不錯。
任盈盈來回在兩人身上看了看,隻見一個麵帶微笑,卻像是紮人不見血的軟刀子,無處下手; 另一個更是冷著臉,從頭到尾沒露出過其他表情,顯然是不可能說服。
她歎了口氣,不再做無用功,退後回到任我行身後。
嘴仗打完了,接下來就該真刀實木倉的乾上一架。
幾人也不猶豫,任我行沒有猶豫的衝向東方不敗,口中說道:“東方不敗,就讓老夫看看,你這幾年進步多少。”
蕭清墨靜靜的看向左冷禪,他上次與左冷禪交過手,左冷禪這次應該會來找回場子吧。然而左冷禪對上他的視線後,眼神閃了閃,最後一閃身朝著楚留香攻去。
蕭清墨:“……”這樣的人竟然就是這個世界的正道魁首。
蕭清墨神情有些複雜,心裡卻第一萬次肯定,他鼓動東方不敗所做的事,再正確不過。
既然任我行和左冷禪都有了對手,蕭清墨眼神一轉,看向嶽不群,提起手中長刀直指麵門,意思不言而喻。
嶽不群臉色一變,他雖然與左冷禪同為五嶽掌門,實力卻稍遜一籌,這也是為什麼左冷禪是五嶽盟主,夢想是統一五嶽,而他嶽不群卻隻想著武功更進一步,當上五嶽盟主。
上次蕭清墨與左冷禪的交手,他是在暗處看完全程的,他清楚蕭清墨的實力不比左冷禪差,甚至更勝一籌,若自己對上,結果不必多說。
但他的身份卻不允許他退縮,即使明知不敵,也必須硬著頭皮上。
場中戰作一團,蕭清墨連五分力都沒出,一邊與嶽不群有一搭沒一搭的打著,心神還關注著周圍戰況,每當有神教弟子將要受傷喪命之時,他順手就救了下來,以致於半柱香過去,日月神教竟無一人死亡,就連重傷的都少。
“無名公子,我等乃天下正道,我見你刀勢雄渾,皆是光明正大的招式,想來公子不是心底陰暗嗜殺之人,為何要與我等為敵?”嶽不群額角滲出汗珠,他也清楚自己直到現在還未落敗,是因為對方根本沒認真。
瞥見蕭清墨的目光轉過來,嶽不群心底一喜,卻不敢有半點放鬆,“衝兒是我大弟子,我也從他那兒聽聞過一些關於你和楚公子的消息,你們幫了衝兒,就是對我華山有恩,二位公子若是願意來我華山,必定是我華山座上之賓。”
他神色真誠,似乎每一句話都是出自本心,情真意切,還搬出了和蕭清墨他們有些關係的令狐衝。若不是東方不敗早已說過嶽不群的為人,蕭清墨可能還真看不出嶽不群竟是一個徹徹底底偽君子。
聽聞嶽不群這副模樣早在數十年前就這樣了,包括他的妻子和女子,都當真以為他是個真正的君子。
演了這麼多年,也許有些時候,連他自己都信了,自己就是那個仁義無雙的君子劍罷。
“廢話少說,你先從我刀下活下來再說。”蕭清墨一刀砍向他的左肩,聲音冷冽,宛如一尊殺神。
數年前任我行就敗於東方不敗手中,隨後被關押西湖底下數年。而東方不敗因為葵花寶典,武功進展一日千裡,任我行根本不是東方不敗的對手,很快就被東方不敗一掌拍到丹田,捅破氣海,一身武功儘廢,再也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任我行的落敗就像一個信號,楚留香和蕭清墨也不再磨蹭,跟著解決了自己的對手,無論是蕭清墨還是楚留香,他們對這個世界的所謂正派都沒什麼好印象,兩人學著東方不敗的做法,同樣廢了嶽不群和左冷禪的武功。
剩下的人也被日月神教的教眾們解決,隻剩下一個任盈盈,也根本無法改變什麼,日月神教大獲全勝!
“把這些正派的人全都廢了,扔下黑木崖。”東方不敗瞥了眼麵若死灰的嶽不群和左冷禪,揮了揮手不在意的道,接著看向被俘虜的任我行三人,“他們就先關押進刑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