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忙碌了近半個月的案子總算將要結束,公孫策由衷的鬆了口氣。
蕭清墨也暗鬆了口氣, 可算是把話題從他身體上轉出去了, “甕中捉鱉?那甕中誘餌是誰?”
聽他提起這個, 公孫策神情一頓,顯得有些嚴肅,“這個凶手乃是為兄長複仇而來。我開封府他若是闖入必死無疑,在殺了其他人之前,他不會敢來找我開封府的麻煩。因此當初作證和提供線索的百姓們,就成了他率先下手之人。”
“所以,你們猜出他接下來下手對象,打算暗中看護, 也順著他的意圖捉住他。”蕭清墨皺著眉, 接著他未儘的話說了下去。
這確實是個不錯的辦法,但那位被凶手視為下個目標的人,一不小心可能會有性命之憂。
顯然公孫策同樣擔心這一點,眉頭皺的死緊。凶手的實力不弱,否則也不可能從展昭手裡逃脫一次, 雖然是因為中途有了蕭清墨這個意外。
而開封府裡會武功的, 除了展昭就隻有王朝、馬漢、張龍、趙虎四人,但他們的實力卻要稍遜一籌, 公孫策擔心到時候他們無法護人周全。
蕭清墨抬眸望了望公孫策, 他想要說還有一個會武的,就在麵前。
但他不敢!
也許是因為公孫策會醫,算是半個大夫, 因此也是開封府中最關心他身體狀況的。
若是蕭清墨向公孫策提議自己去幫忙,絕對會被毫不猶豫的拒絕。因此想了想,蕭清墨又咽下到口的話,轉而寬慰道:“公孫不必憂心,展兄實力高強,必定能夠將凶手捉拿歸案。”
公孫策點了點頭,但蕭清墨卻看得出他又陷入了沉思,顯然是在想辦法將風險將到最低。
抬眼望了望天色,蕭清墨清咳幾聲,將公孫策從思緒中喚醒,溫聲道:“到晚膳時間了,我們去正廳罷。”
公孫策對蕭清墨的咳聲極其敏感,一聽到聲音立刻就回過神來,眼睛緊盯著他,甚至還想要把脈查看。被蕭清墨無奈拒絕後,見他麵色確實還不錯,而且咳聲也很快就停下來,這才沒有堅持。
當蕭清墨二人來到正廳時,包拯和展昭已經坐在桌前,飯菜也陸陸續續上桌了。
兩人本還神情嚴肅,對於接下來的計劃鄭重不已,聽到腳步聲抬頭看來,就看見蕭清墨和公孫策兩人一起走來。
包拯黝黑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上官先生,公孫這是又去親自監督你喝藥了。”
這麼多天,公孫策因他不配合的態度大發怒火,整個開封府都知道了這件事,包拯自然也不例外。
蕭清墨無奈的望了眼身旁的公孫策,兩人腳步不停,走到桌邊坐下,這才對著包拯苦笑道:“是啊,不僅如此,公孫的藥還越發難喝了。”
似乎是想到剛喝的中藥味,蕭清墨苦著臉,眼中頗有種生無可戀的模樣。公孫策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但轉過去的眼裡卻帶著些許笑意。
包拯被他樂得笑出了聲,自認識蕭清墨以來,他的一舉一動無不清雅溫潤,風姿出眾,也隻有碰見公孫策手裡的藥碗時,才會露出這種表情,其他人見著倒是覺得挺有意思。
到底還是展昭最有良心,見蕭清墨這樣,清了清嗓子壓下笑意,“最近這個案子就快解決了,你的嫌疑也徹底洗清。到時候我帶你出去走走,公孫先生應該不會拒絕吧?”
“去吧去吧,選個天氣好點的時候,出去走走對身體也有好處。”
眼見話題又雙叒叕轉向身體上去,蕭清墨連忙打斷,“對了,我聽公孫說了,你們打算引凶手現身,但府上保護之人不足,可是如此?”
他話音剛落,包拯就驀得笑起來,就連展昭也唇角微揚,笑得含蓄內斂。
“果然如此,我就說上官必定會主動提出來。”包拯一邊笑著,一邊朝公孫策說道。
“這是……?”蕭清墨錯愕的看著三人,尤其是麵色不變的公孫策。在他說出這話時,就已經想過之後要怎樣讓公孫策息怒了,也不知一副完整的畫可夠?
然而,現在聽包拯這個意思,他們包括公孫策都早就猜出自己的反應了?!
展昭抿了抿唇,主動為他解釋,“上官莫非忘了?展某可是親眼見過你的輕功,輕功那麼厲害,武功必然不會差到哪兒去,因此我向包大人提議請你幫忙。公孫先生每日為你把脈,也不是全然白費功夫,再加上此事事關人命,隻能麻煩上官你了。”
蕭清墨這才知道,原來公孫策計劃中看似是疏漏的地方,其實並不存在,早在一開始包拯他們就沒有把他排除在外。
由公孫策將他們的計劃告知自己,若是自己主動提出相助,一切就按計劃行事,而若是他沒有開口,公孫策也有備用方案,總歸不會真的讓百姓受到生命威脅。
如今蕭清墨主動提出,自然皆大歡喜。
公孫策也無奈的笑了笑,望著蕭清墨鄭重道:“你這身體情況怪異,我們不便多問。但若是一旦有不對,切記,以你身體為重!”
展昭也頷首看來,破案固然重要,但蕭清墨是他們的好友,也並非開封府的人,若是因為他們出了什麼事,包拯他們難免會自責。
所以歸根結底,還是他們開封府缺人!缺高手!
……
次日,李家。
李家是平常人家,一對恩愛、相互扶持半生的中年夫妻,一個孝順懂事的女兒,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然而最近,李家人陷入了恐懼之中。
一樁事關兩年前的案子,本以為凶手已經伏法,誰知對方還有個兄弟,兩年後的今天,對方來找他們為兄複仇,甚至凶殘的連家人都不放過。
李家的男人兩年前作為關鍵證人之一,為包拯破案提供了極大的幫助,而當初與他一起作證的王家,已經在幾天前被殺了,一家四口無一生還。
當開封府的人將複仇之事告訴他們後,李家人就陷入到恐慌中,連夫妻二人支的攤子這幾天也不做了,隻待在家裡閉門不出。若不是出於對包拯的信任,他們早就收拾行李,能跑多遠跑多遠了。
好在開封府派人來保護他們,可是——
“上官先生,您怎麼出來了?”
李二愁眉苦臉的蹲在院子裡,抽著旱煙,一抬頭就見那位先生從屋裡走出來,瞬間拘謹的站起身,煙也不抽了,笑容裡都帶著小心翼翼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