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的暖黃敷在蕭清墨的臉頰上,清亮的黑眸中倒映出點點火光, 如同夜幕中的星河, 美得幾近夢幻。
楚留香眼睛定在他臉上, 心中恍然想到,上官和清墨也是有相似點的,至少他們的相貌都是世間難尋,雖然風格不同,但都讓人覺得完美無瑕。
“好精巧的手藝!”蕭清墨麵露驚歎,轉而看向楚留香的目光中,也滿含讚歎,“若非今日在下來得巧, 還無從得知, 楚兄竟有這番手藝。”
不是清墨。
楚留香眼中劃過一抹失望之色,
雖然對方眼中同樣多有讚歎,但卻與當初蕭清墨的眼神不同,雖然上官的一些舉動還說不通,但那些也不足以證明什麼。
垂下眼簾, 聲音稍顯低沉, 夾雜著不明顯的失落,“隻是些機關之術, 算不得什麼。”
蕭清墨耳尖微動, 雖然看不對方的神情,卻能夠感覺到他的失落,眼睛注視著楚留香, 眸光閃爍晃動。
蕭清墨承認自己有些心軟,甚至想要就這樣算了,動了動唇,嗓子卻驀得一癢,咳聲抑製不住的從喉間溢出。
剛收拾好心情的楚留香,還未抬頭就聽到對麵的動靜,連忙抬頭從手邊拿起杯子,溫熱的茶水流入淡藍色的瓷杯中,遞到蕭清墨麵前,“喝些茶,潤潤嗓子。”
蕭清墨眉頭輕皺,雖然暫時止住了咳嗽,但與以往的感覺並不相同,倒像是……
蕭清墨豁然站起身,對著麵露訝然的楚留香,定了定神才道:“忽然想起還有要事處理,在下就先回去了。”
開口的同時,他並未等楚留香回應,直接轉身朝外麵走去。
雖然他強自鎮定,但這說辭漏洞百出,稍稍有些腦子的人都不信,更何況是楚留香。
若是平常,彆人若不想讓自己知道什麼,作為朋友楚留香會選擇尊重對方的意願,但蕭清墨的情況顯然不同尋常,更何況對方剛剛才犯了咳疾。
於是楚留香足尖一點,躍到蕭清墨身前,轉身道:“上官有何事?楚某正巧無事,也許能幫……”話還沒說完,就看清蕭清墨的正臉。
楚留香不隻一次看見或聽見過蕭清墨的咳聲,但無論是從他的醫術來看,還是兩人相處時的情形來看,這咳疾對蕭清墨並無大礙,因此即使開封府眾人對這件事緊張不已,他卻並未過於放在心上。
但這一刻,伴隨著蕭清墨顫抖的身體,嘴角溢出的血絲,還有那慘白的臉色,楚留香心頭揪起,躊躇著甚至不敢上前觸碰他。
“上,上官,你這是怎麼了?!”
楚留香指尖輕顫,站在蕭清墨不足半米外的地方,望著他扶住門外的銀杏樹,嘴角的血色滴落在銀杏葉上。
紅的刺目。
蕭清墨喉嚨咳的難受,但除此之外並無其他感覺。楚留香的影子籠罩在他的身上,蕭清墨心底無奈的歎了口氣——
今後緊張他身體的人,大概又要多一個了。
他知道,除非自己把係統說出來,否則見過他這模樣的人,沒人會相信他說的無礙。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蕭清墨這才看向楚留香,見他眉頭緊皺,眼底既是擔心又是自責,顯然是想到他前幾日帶自己偷偷出門的事。
“今日,香帥不願把手帕借我了麼?”
蕭清墨站直身體,黑眸中笑意溫雅,因為buff發動,膚色白皙的幾近透明,與月白色的長衫交相輝映。
楚留香回過神,連忙從懷中掏出手帕,遞到蕭清墨手邊,擔憂道:“不如你還是去看……”
話剛說一半,突然察覺到哪裡不對,他的動作忽然頓住,失聲的瞪大眼。
香帥?!這個稱呼……
蕭清墨眉眼彎起,動作優雅的拿過手帕,一邊擦拭唇角的血絲,一邊笑道:“已經過去這麼久,香帥竟還未認出我,所以這次是我贏了。”
手裡的手帕被抽走,楚留香從震驚中緩過來,接著就見淡藍色的手帕,染上絲絲血色,顧不上他在說什麼,也全然忘了蕭清墨的神異之處,快步上前,一手握上蕭清墨的手,“清墨?!你怎麼了?怎麼會咳血?受傷了?誰傷的?!”
麵上還勉強維持著冷靜,開口的話卻將內心的擔憂和慌張表露無疑。
溫熱的手握上自己的,帶著些微潮意。
蕭清墨輕輕一笑,反手握回去,湊近楚留香的耳邊,低聲笑道:“彆擔心,不是誰傷的我。還記得上個世界,我第一次在你麵前摘下麵具麼?這次的咳疾和那個差不多,與我並無大礙。”
蕭清墨的身體是由係統能量製作出來的,雖然也有體溫,與常人相比卻偏低,因此他附在楚留香耳邊說話,淺淡微涼的吐息噴灑在他耳廓上,激得楚留香耳尖輕顫。
蕭清墨垂眸看去,像是發現什麼新大陸一般,抬起空閒的手就要去逗弄一二,半道上卻被另一雙膚色偏暗的手攔住。
他的話使楚留香也從憂慮中平靜下來,想到蕭清墨的種種神異之處,將信將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