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刀的武士就在牆邊按著一個女人,一邊乾一邊大笑,女人乞求他,他不為所動。
井田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麼了,他隻記得有一股怒火占據他的腦子,讓他的身體不聽大腦的指揮,他拔刀殺了那名武士。
女人驚恐的看著他,把破爛不堪的衣服攏好,說了句幾不可聞的謝謝就落荒而逃。
為了那個武士,當時招募他的商人給領主賠了一大筆錢。
井田隻覺得心中荒涼,無所依靠,他是武士,他的父母和師父告訴他,他應該學好武藝,為主人效忠,如果能成為大名的武士,說不定有一天還會成為城主,他可以得到他應得的好處,擁有土地和美女。
但他們沒有告訴他,當一個國千瘡百孔的時候他該怎麼做。
對比之下,大明就好像天上的國。
他住在城外,但是每天都能看到城裡的人來往,他們有的靠雙腿行走,有的坐馬車,有的坐牛車,大明的女人臉上最帶著笑,他們國家的女人卻總是惶惶不可終日。
大明的匠人很受尊敬,他們國家……現在還有幾個匠人?
商人們來來往往,他們會運進城裡許許多多的貨物,也會把城裡的貨物拉走,拉到彆的地方去賣。
人們豐衣足食,不用擔心什麼時候會打仗,不用擔心武士或士兵闖進他們的家,帶走他們的妻子和女兒。
井田還記得當時帶他們去的那個商人坐在馬背上,看著一片荒涼景象,竟然驚呼道:“此乃地獄乎?”
人間地獄,大約就是這樣的景象吧?
那個商人從領主手中買走了不少女人,都是流民,沒有家,親人也是流民,從彆的地方逃竄過來,但領主不需要這些女人,她們最多就是做做皮肉生意,沒有彆的來錢的辦法,對領地沒有絲毫貢獻。
井田看著她們上船,護送她們回到城裡,看著她們一天比一天好,其中有一個還成了他的女人。
從那以後,他就經常帶著人在故國和大明之間來返。
隻不過故國的武士和領主都認為他是大明人。
而大明人認為他是倭奴人。
當他的官話越來越流利之後,連大明人都認為他是他們的同胞了。
井田一邊覺得好笑,一邊又覺得淒涼。
他在故國長大,最後卻成了明人嗎?
連他的女人都說,當明人比當故國人來得好,他斥責她忘祖。
女人卻說:“如果我們還在國內,我跟著你,你能讓我吃飽肚子嗎?你的兄弟們要上我,你敢跟他們決裂嗎?領主會高看你一眼,把你引薦給大名嗎?在國內,你隻能跪著!跪著活!”
井田想反駁她,卻找不到任何一個反駁的理由。
國內亂作一團,每天都有戰事發生,他之所以能說這些話,就是因為他不在國內,在他大明過著好日子,他有自己的屋子,他的女人偶爾會來見他,他們會度過狂亂又甜蜜的夜晚。
他掙了錢會給她買胭脂和首飾,也會給她買布料。
井田沒有親人,朋友們掙的錢跟他差不多,所以他的錢都花在自己的女人身上。
他的女人是個很潑辣的女人,她聰明又漂亮,在國內總是用泥巴糊住自己的臉,如果不是怕疼,她可能還會劃破自己的臉,來到大明,發現男人們不能隨意碰她以後,她才終於能用乾淨的臉麵對彆人。
其實井田也說不上來自己為什麼會跟她成為情人。
她會亂花他的錢,但也會提醒他把錢藏起來,以後去租塊地,能蓋個小商鋪,他們到時候可以一起做點小生意,她會做飯團和醬菜,就算掙不了多久,他們也不會餓死。
井田想起他這次出發,走前一晚他的女人跟他說:“你這次做完就不要做了,錢存夠了,我們去租塊地開店,我再給你生幾個孩子。”
井田抿著嘴,臉上露出一個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稱得上有些羞澀的笑容。
他流浪久了,也想把腳踩在實地上,跟他的女人組建一個家,生一群孩子,好好過日子。
井田看著被火燒過的焦土,輕輕的歎息,他依舊熱愛這片土地,但這片土地卻無法容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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