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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周子猷在市中心的公寓一住就是一個月,最後被老父親的奪命連環call和停卡通知逼回了家。
一進家門,周子猷就見到了花園裡笑容滿麵的老父親,頓感驚詫,還沒等他緩過來,跟在老父親身後的男人讓他從驚詫變成了驚悚。
“你他媽怎麼會在我家?”
由於受到的驚嚇過大,周子猷來不及思考就脫口而出。
然後他的老父親就邁著矯捷的步伐向他走來,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道:“怎麼和客人說話的?好好打招呼!”
周子猷剛從老父親的巴掌下逃脫,就見到陳琛一副光風霽月的模樣,對他微笑道:“沒關係,周叔叔,子猷還小。”
“你彆替他說話,這小子也就比你小了半歲,連你一分懂事都沒有,要不是他上麵還有子識頂著,天都要被他掀下來!”
一路走進屋裡,周子猷對上陳琛看著是在笑其實絕對是在挑釁的表情,將拳頭捏的哢哢響。
沒有意外,客廳裡還坐了兩個中年人,其中一個不算陌生,是陳琛的母親。
“陳伯伯,陳伯母,歡迎來我家做客。”
周子猷眉眼彎彎,不需要提醒就道出了兩人的身份。
陳母自從上次見過周子猷就十分喜歡他,所以這次丈夫說要和周平醇吃飯,她就聯係了周女士,直接在周家一起吃飯了,她喜歡周子猷,自然也是希望兩個小輩交好的,讓陳琛和周子猷有機會多見見,也是一件好事。
“子猷回來了,快讓伯母看看你,怎麼一個月不見好像是瘦了。”
周子猷走到程母身邊坐下,笑嘻嘻道:“是您太喜歡我了,就和我媽似的,隔兩天見我都覺得我少一塊肉。”
陳母被他親昵的語氣逗得心花怒放,拉著他的手道:“就你會說話,要是陳琛能有你一半貼心伯母就高興了……”
陳琛安靜的坐在旁邊,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他發現周子猷似乎很容易讓人歡喜,隻是每次遇到他就是截然不同的態度了。
飯桌上。
周父看著周子猷吃飯時一反常態的安靜模樣,又想到他一個多月都沒有回來,不由有些擔心。
這樣想著就這樣問了,他狀似隨意的開口:“這一個多月都沒看見你著家,跑哪裡去了?”
周子猷一頓,不由抬頭看向對麵的陳琛,陳琛有所察覺,對上他的視線時頷首淺笑,眉目間疏朗大氣,仿佛他們之間真的沒有絲毫嫌隙。
陳琛真雞兒應該去做個演員,有無數群演配合他的演出。
然而周子猷不準備和他飆戲,翻了個白眼又垂下眼繼續吃飯,沒料到這一幕恰好被周父看入眼裡,剛剛還關懷的心情瞬間又變了。
他和陳琛的父親一直是好友,妻子與陳母關係也十分不錯,兩家往來自然很多,就連比陳琛大上幾歲的大兒子都與陳琛有所往來,就是小兒子不知道怎麼回事,從小到大特彆排斥陳琛。
周子猷小時候,周平醇和周女士為了能讓年齡相仿的小兒子與陳琛成為朋友,在他麵前說過幾次陳琛的好話,沒想到這小子不但沒有想和陳琛一起玩,還聽到陳琛的名字就鬨脾氣,他訓上一句,這小子就能含著一泡眼淚離家出走,還說:你那麼喜歡陳琛,乾脆讓他當你兒子算了,我去找喜歡我的人當我爸爸,可多人喜歡我了。
周平醇哭笑不得,卻也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這兩人就像是天生犯衝,應該說周子猷天生對陳琛有敵意。
這一點,從他們時隔這麼多年,第一次見麵的情形可以看出來。
不過當著這麼一桌人的麵,即便客人是熟悉的好友,他也絕對做不出當場教訓兒子這種事情,再喜歡陳琛也抵不過他兒子啊,所以他像是沒有看到兩人的互動,繼續了上一個話題,“張嶽昨天還打電話過來,說你張爺爺回來了,希望你去吃頓飯呢。”
說起這個,周父又有些感慨,周子猷從小就特彆討大人喜歡,特彆是那些年老的長輩們,更是一個個抱著他不放手,以前他還覺得是因為兒子白白胖胖,加上那粉雕玉琢的小臉蛋討人喜歡,長大了才覺得這可能是老天爺給這小子開的後門,讓他生來就有讓人喜歡的天賦。
當初周子猷還特彆小,他們一家還住在大院的時候,隻要他擼袖子打一下小兒子,彆說他爸媽嶽父嶽母了,全大院老人都得跑出來護犢子,護自己孫子都沒這麼嚴重,這些個老人一個個位高權重的,他氣瘋了都得憋著,不然周子猷委委屈屈掉一滴眼淚,最後倒黴的就是他這個當爹的。
現在也沒好到哪裡去,周子猷正經事沒幾件,倒是去那些老人家裡串門串得勤,導致那些老人家現在一個個也護犢子的緊,記得周子猷大學畢業那年他第一次真正揍了他,幾乎連續一個月,熟悉的合作夥伴都會替自家老人問上一句,然後告訴他孩子大了不能打。
他小時候也沒給打過啊!周父委屈極了。
而且他兒子他自己肯定心疼啊,要不是怕周子猷真的闖出大禍,他也舍不得打兒子。
由此可見,周子猷幾乎是被所有人捧在手心裡長大的,直到現在,也多的是人寵著他,隻要他不去掀了天,多的是人保他一生平安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