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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的男人見到周子猷眼睛一亮, 注意到他的表情之後又沉下了臉。
周子猷本來想直接回去, 可是想了想還是開了口:“找我有什麼事嗎?”
孫棟見到周子猷開口,帶著些悍氣的臉上露出一抹笑, 說:“過年自然是來拜年的。”
周子猷臉色稍霽, 卻還是道:“如果隻是拜年, 我也祝你新年好,但是如果是你上次說的事情,不論你說什麼我都不可能幫忙。”
孫棟臉色一變, 向前走一步道:“你是周家人,這對你來說不過是動動嘴皮子而已的事,卻關係到我的一生, 你為什麼不願意幫我?
周子猷垂下眼, 嘴角抿了又抿,才緩緩道:“我幫你,是因為你和我是朋友,可是這件事涉及到了我舅舅, 他與你沒有任何關係,而且這件事如果一個處理不好,那麼我舅舅就要承擔大部分責任, 你說我舅舅為什麼要幫你,若是我就能解決的事情我一定幫你解決, 但這件事不是我能夠做主的, 我也沒辦法將彆牽扯進來。
孫棟聞言後退一步, 點燃一根煙後嗤了一聲:“說這麼多做什麼, 你不就是不願意幫嗎?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的周少爺不還是大少爺,之前幫我也不過是滿足你高高在上的施舍心吧,是我自作多情,真以為你周少爺會把我們這種人當朋友,還大過年跑過來貼你的冷屁股,不過今天我算是看清了,以後就當我們沒有認識過。”
周子猷對上孫棟的眼,看見他眼裡的怒意與受傷之後,向前走了兩步,壓低聲音道:“你知道你要做的事情如果被抓到可是要判刑的,彆說我不幫你,任何人都不會幫你,你最好現在就收手,我當你是朋友才這麼說。”
“嗬。”孫棟冷笑一聲:“不幫忙說這麼多做什麼,你一個生下來就高人一等的大少爺,當然不知道我們這些人想要過上好日子要付出多少,你要我踏踏實實的做,那我一輩子都隻能被彆人踩在腳底下,會告訴你我要做的事情也是把你當朋友,到時候我找到渠道隻希望你不會去告發我就好。”
說完,孫棟便直接轉身離開。
周子猷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想起自己與他認識時的事情,那時候他才大二,經常去地下通道唱歌,有一回高定遠沒去,他閒著無聊便自己去了,沒想到回去的時候被一群人堵在了一個偏僻的巷子裡,那邊的人實在太多,而他又沒有絲毫防備,所以隻能一邊周旋一邊等待機會。
恰好孫棟經過這邊,看不慣彆人以多欺少,所以問了一句,沒想到被那些人挑釁的話激起了火氣,直接衝了上來,兩人一起挨了一頓打,然後鼻青臉腫齜牙咧嘴的一起去了診所。
他們就這樣認識了,然後慢慢成了朋友,直到大四的時候他被孫棟拉去一個聚會,沒想到那裡麵的人竟然一起吸.大.麻,他雖然沒有吸,但是這件事卻不知道怎麼回事被他哥哥周子識知道了,直接將他從包廂抓了回去,然後他爸爸那一次動了真格,真的差一點就打斷了他的腿。
在家近乎斷絕外麵所有聯係的休養了一個多月之後,他就與孫棟斷了聯係,直到前段時間,孫棟又突然找到了他。
想到孫棟讓他幫忙的事情,周子猷垂下了眼,轉身進屋。
然而剛走到門口,就被一道清冽的聲音止住了腳步:“剛剛那個人是誰?”
周子猷抬眼,就見陳琛站在門廊前,神色很淡的看著他。
“一個朋友。”周子猷說完,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很想說說話,於是道:“你說,作為朋友,明明可以幫的忙卻不願意幫,是不是非常不講義氣。”
陳琛勾唇,聲音卻極淡:“朋友之間講得不是義氣而是互相理解。”
周子猷看向陳琛,聽到他淡淡道:“不論是朋友還是家人戀人,誰都沒有一定要幫誰的義務,幫忙是指力所能及,如果一個人知道他要人幫的忙不僅僅是力所能及的事情還要提出來,那麼就是他沒有把你當朋友。”
陳琛突然抬手,揉了揉周子猷的腦袋:“我見你那麼多朋友,也不缺這麼一個。”
周子猷躲開他的手,看著花園裡被積雪壓得一蹶不振的灌木,低聲道:“你都不知道是我的錯還是他的錯,為什麼篤定我沒錯。”
陳琛突然笑了,見周子猷疑惑的看著他,才慢慢道:“因為不論是提出什麼要求,被要求幫忙的人都有拒絕的權利。”
周子猷扯了扯嘴角,轉身準備進去,陳琛卻說:“你還記得上次綁架和冬的那個男人嗎?”
周子猷腳步一頓,停下沒有說話。
“你覺得沒有幫那個男人,是和冬做錯了?”
周子猷轉頭道:“當然不是。”
“那你為什麼覺得是你錯了。”
“這完全不一樣。”周子猷歎了口氣:“因為這對我來說確實是舉手之勞,甚至隻需要動動嘴罷了。”
“那你為什麼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