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華國外交部部長因為水土不服暫時臥床,並將簽約事宜全權授權給大衍戰神衛渡。
對此,坦丁國皇帝米爾維斯並沒有說什麼,直接同意了華國的請求。
倒是皇子赫魯什,他一直密切關注著宮裡的事,聽說這個消息後,眼中蒙上一層陰霾。
身為華國的外交部長,定然行走過許多地方,好端端地怎會水土不服?就算真的水土不服,除非真的病重到下不了床,否則也不該在這種重要關節缺席。
難道他們起了懷疑不成?
這怎麼可能呢。
武器都已秘密運送過來。錯過了這次機會,沒有加州的幫助,即使自己宮變成功,也難以在國際上立足。
事已至此,便是箭在弦上。
更何況,華國外交團初來乍到,父親都沒有察覺的事情,他們豈有發現的道理。
於是,一切按照計劃行事。
上午九點,簽約儀式正式開始。
雙方依然在迫塔殿前會晤。這一次的地點並不是會客宮,而是西側的另一間宮殿:山繪宮。
——這是一個譯名,在坦丁國的語言中為寫作之所。
合約是早就擬定好的,雙方都已經提前看過,今日隻需要簽下國家與個人的姓名即可。
赫魯什作為皇子,也出席了這場儀式。
他跟隨在坦丁國的隊伍裡,默默看著前方的父親。
再往前走吧,走快一點。
迫塔殿的安全檢查原本就很嚴密。這一次有外國使團來訪,侍從們自然更是檢查了一遍又一遍,確保皇帝的安全性。
赫魯什想儘辦法,也隻能在一處地方安排狙擊手,是他暗中從國外招募來的兩名頂級的狙擊手。
狙擊目標十分明確,共有兩人:坦丁國的皇帝陛下,以及華國外交部部長江浩。
原本還有一位,那就是華國的大衍戰神衛渡。
不過,既然加州的那位先生特地提出要求,暫時不要對衛渡出手,那他自然也沒必要違背對方的意願。
若是國際上無人支持,就算自己順利掌控了國內的局勢,也難保不會有哪個國家想借助這件事來乾涉坦丁國的內政。
當然,這建立在一個前提上:衛渡不要無端找死。
如果那位古戰神先生看不清局勢,自以為他的身手能在熱武器時代起到什麼作用,非要摻和進這件事的話,那自己就隻能送他下地獄去了。
他不相信華國政府會因為一個人之死發動戰爭。
真要到了那個地步,無論加州願不願意,都不可能看著坦丁國被華國侵略而無動於衷。
至於另外一個重要人物,他的兄長,也就是坦丁國的皇太子殿下,並沒有參與這場儀式。
對方此時此刻並不在斯諾王城。等到宮變發生時,自會有刺客前去擊殺對方。
赫魯什看著自己的父親走到了預計地點。
開槍吧!當年我母親是怎麼死的,今日便要讓您也感受一番!
然而,赫魯什預想中的那一幕遲遲沒有發生。
他不由擰起眉頭。為什麼狙擊手還沒有開槍?
赫魯什暗暗朝狙擊手的位置望去,又看向父親的位置。
旋即有些明白了。
角度。
父親的王冠是特彆製作而成,奢侈華貴的同時且具有極強的保護性。
父親左側始終陪同著一位高大的侍衛,以狙擊手所在的位置,確實難以在這種情形下一擊斃命。
赫魯什的嘴唇有些乾涸。
他伸出舌頭往下舔了舔,心底隱隱泛起擔憂。
這樣的站位僅僅是個巧合嗎?
不,赫魯什對自己道:不要胡思亂想,自己嚇自己。
這件事從三年前就已經開始籌謀,他一直以來始終小心謹慎,自問從沒踏錯一步。
更何況,父親一直放心地讓自己掌控著斯諾王城的一支兵伍,最近又才將海商一事交給自己去做。
若是起疑,豈會如此?
赫魯什雙眼緊緊地盯著前方。
就算狙擊手沒辦法第一時間得手,等到大批持槍士兵衝出,場麵徹底混亂之後,還會有第二次機會。
出於這個考慮,就不能讓父親靠近山繪宮,免得其可以第一時間躲進山繪宮裡。
赫魯什朝不遠處的台階下,某位身著銀色製服的侍衛長瞧了一眼。
那位侍衛長接收到眼神以後,當即拔出手.槍,飛快地朝對麵開了一槍。
聲出人亡,身著銀色製服的同僚被擊斃。
緊接著,侍衛長又抬手往天上砰砰砰開了三槍。
與此同時,該名侍衛長身旁的另兩位侍衛長,也拔槍擊斃對麵的同僚。
場麵頓時亂作一團。
忠心於米爾維斯的士兵數量原本比赫魯什掌控的士兵數量多。但因首領瞬間被殺,許多人又還沒有弄清楚發生了什麼就喪命,局勢反而落於下風。
“保護皇帝陛下!”
始終守在米爾維斯身側的那名侍衛高喊一聲,率先上前貼近米爾維斯,與其一起往山繪宮退去,同時警惕地環顧四周。
一枚狙擊子彈從遠處飆射而來,正中侍衛的心臟部位。
侍衛吃痛地唔了一聲,卻沒有倒地。顯然,他的製服裡麵穿有極其精良的防彈背心。
腳步因為狙擊子彈產生短暫的停滯,侍衛右手按住中彈的位置,繼續護著米爾維斯往山繪宮去。
相對於坦丁國貴族這裡,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在皇帝米爾維斯的帶領下,他們第一時間、目的性非常明確地往山繪宮裡逃。
另一側的華國外交使團,則稍顯不知所措。
不過,短短數十秒,慌忙逃竄的坦丁國貴族已經有三人中槍身亡,外交使團反而沒有任何人受傷。無論是遠處的狙擊手,還是近處的持槍士兵,都沒有主動攻擊華國外交使團。
衛渡道:“請大家跟我來。”
眾人這才如夢初醒,紛紛跟隨著衛渡前行。
“戰神先生,他們這是……”
“坦丁國發生政變了?”
“這會影響到外交結果嗎?我們是不是應該立刻與國內取得聯係?”
“江部長還病著呢,這可如何是好?”
衛渡帶他們來到了一處廊下,道:“請各位在這裡待好,不要亂走,且看就是。”
除了江部長以外,其他外交部成員都不會成為目標,所以衛渡、顧修明、江部長三人合計之後,沒有將這件事告訴他們,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這個時候,與坦丁國的皇室貴族會合也沒有好處。
不如單獨躲在另一處,倒可以避免被火力波及。
安置好這些人,衛渡往外看去,查看迫塔殿的整個形勢。
就目前看來,三皇子赫魯什的人完全占據上風。
不過,皇帝米爾維斯逃亡的步伐中並未顯出慌亂,剛才護在米爾維斯身側的那名侍衛的站位,更讓人覺得米爾維斯實際上對此早有防範。
視線中,有一隊叛軍脫離戰場,四處搜尋。
這恐怕是來找自己的,自己不能再與外交使團待在一處了。
邁出步伐前,他想起昨晚顧修明臨行前的叮囑。
“答應我,明日不要冒險。”
“我們可以獲取勝利。”
抱歉。
衛渡心道:我又要食言了。
身後傳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