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主。”
碧青單膝跪拜,見鳳瑾微微頷首,這才起身。
“稟鳳主,她……她哭了。”
鳳瑾沉默,這些年來,她從未哭過,即使初見那般危難之時都未曾有過,如今,卻哭了嗎?
“下去吧。”
碧青卻遲疑著沒有離開。
鳳瑾知她疑惑,於是說道:“你定是想問方才本座與她所說之事,此事便是你所聽所看到的那般,無需多言。”
“可……鳳主,碧青見她實是可憐。”
鳳瑾聲音驟冷,鳳眼泛出冷意:“碧青!你造次了!”
碧青立馬下跪道:“碧青不敢。”
鳳瑾冷哼一聲:“下去,做好你該做的。”
“是!”
碧青離開時,又回頭看了立於風前的男子,兒時一起相伴的歡笑,她記憶猶新,如今卻陰晴不定,從來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何時如此的?對,三界大戰之後,老鳳主在三界大戰初時一戰而隕,鳳主為了妖界被迫脫去稚嫩,臨危受命,最後接受了與九華山的協議,禁錮於癡咒林。
自那時起,守於身邊的她便時常能夠聽到他夢魘,驚醒,反反複複。
九年前,她終於又見到鳳主敞懷而笑,那是遇到仲靈玉之時,她本以為她能讓鳳主開懷,卻也隻是利用而已。
鳳主啊,該如何,才能讓你放下過去。
碧青離開之後,鳳瑾望著遠方,那是九華山的方向。
無論如何,九華山他勢在必得,哪怕會犧牲一小撮人,哪怕那個人是……靈玉。
戌時,鳳華殿內,鐘鼓酒饌,舞樂聲聲,大殿內滿滿當當的坐著兩排人,卻聽不見任一人的聲音。
“靈玉。”
大家看向門口,隻見秦清穿著與鳳瑾同款的金鳳繡紅長裙,在鳳瑾的一聲呼喚下緩緩走來,顧盼生輝、嫵媚流光。
這樣的美貌卻不曾得到誇獎,而是鄙夷與不屑。
年年俱是如此,年年她的生辰大宴都會惹得這些大妖不愉快,誰會希望鳳主夫人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凡人呢?
若不是鳳瑾逼著,恐怕這裡根本就空無一人。
秦清輕笑一聲,她朝著大殿的上座看去,鳳瑾此刻一手支著腦袋,慵懶的側躺在長椅上,笑意纏綿的看著她,仿佛情深意切,絲毫不似晌午時那冷漠疏離的模樣。
待走進,他朝著自己伸出手:“過來。”
這些年早已習慣演戲的她,綻出燦爛的微笑,輕輕握住了那伸在半空的白皙手掌,嗯……雖然不想承認,這掌心冰冷了不少。
鳳瑾輕輕一拽,她便瞬時的坐在了長椅上,鳳瑾的右手環著她的腰。
“宴席可還喜歡?”
秦清麵上笑著,嘴上卻嘲諷道:“年年不是如此?有什麼可稀罕的。”
環著她腰間的手一頓,隨即鳳瑾輕笑出聲:“雖說已知你恢複靈智,但你這牙尖嘴利的模樣本座看著甚至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