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說話都有些吃力,許墨倒了茶水,拿勺子給她慢慢喂著:“哼,他們有什麼好笑的,我叫我自己的老婆子關他們什麼事!再說了,我把他們都趕回家去了。”
秦清就著許墨遞過來的勺子,連喝了幾口,緩了過來:“瞧你,越老越古怪,越厚臉皮。”
看她還能精神奕奕的開玩笑,許墨總算是鬆了口氣,又待喂她幾口,秦清搖搖頭推開了勺子。
“不喝了?”
秦清點點頭:“這次我睡了多久?”
許墨沒有說話,而是將杯子放下,起身拄著拐杖晃晃悠悠的繞到床的另一邊,頗有些吃力的上床。
秦清恨恨的推搡了他一下:“你這老不正經的,大白天的乾嘛呢?一會孩子們看見了多丟人啊!”
他沒理她,而是自顧自的湊到秦清的跟前,將頭枕在她的懷裡。
秦清看他眼底發青,儘露疲憊之態,這是多久沒好好睡覺了,正要開口問他,許墨開口了。
“你這次……睡了12天1小時零八分。”
居然睡了這麼長時間,以往都是三四天就醒了。
“念念,我好怕你醒不過來,要是醒不過來我該怎麼辦?”
許墨不禁兩條胳膊圈住秦清的腰,將臉埋在她的懷裡,秦清明顯的感覺到睡衣有了冰涼的感覺,他……哭了。
秦清身形一頓,這個跟她生活了一輩子的男人,他在她麵前哭的次數屈指可數,在蕭氏墓園的那次,還有結婚那天他哭了,她生孩子那次他也哭了,這是她所見的第四次。
她見不得他如此,比自己哭還難受,忽然想如若他先自己一步而走會不會好受些。
秦清撫上他的頭發,以前如墨黑發,如今卻已是花白,她在他耳邊輕輕的唱著不著調的搖籃曲,綽綽哭泣的許墨被她所逗笑。
“還記得連連看嗎?”
“記得,當時我真的打心眼裡覺得你厲害,還有你那時的笑,那時神氣的小樣子,到現在都曆曆在目。”
秦清得意著:“照你這麼說,你是看上我的美貌了?”
“不是。”
“老頭子,你是老糊塗了嗎?甜言蜜語都不會說了?”
“美貌是誰?我看上的隻有你而已。”
“哼,油嘴滑舌的。”秦清接著疑惑道:“隻是,後來也沒見你再玩過了……”
許墨翻過身,他就那樣仰躺著,看著秦清的眼睛,仿佛清風拂過千山萬嶺:“我自小無父無母,受人排擠,習慣了一個人生活,習慣了去消磨時間,連連看就好像將所有的因果連接成串,然後消逝,總覺得與其讓時間在我身邊悄無聲息的逝去,還不如讓它們通過我的手而離開的好,這樣,好歹它們能證明我來過。”
他撫上秦清的眼睛:“直到有了你。”
“這麼說,是我搶了連連看的寵愛?”
他捏了捏秦清的鼻尖:“誰說不是呢,三千寵愛集你一身。”
秦清笑了笑:“越老越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