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手指飛快點擊退出，看向身旁一臉淡然自若的人，瞪圓眼睛，像炸了毛的貓。
“江璟，你是不是故意的？！”阮甜徑直拆穿他，不敢去想此刻直播間掀起的風風雨雨。麵前的人絲毫沒有心虛，起身喝水。
“你在心虛什麼？”他倚在辦公桌旁，抬起杯子遞到唇邊，語氣平靜。
阮甜完全沒想到他反過來倒打一耙，整個人陷入自證圈套，本能辯解。
“我哪有心虛？”她回神，連忙指認，“明明是你突然出聲。”
“我在我辦公室不能出聲嗎？”他無辜反問，阮甜一口氣提在胸口，說得倒是挺有道理，不過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她想了半天，想不明白，乾脆扒拉茶幾上的袋子，從裡頭拎出一瓶水蜜桃味的氣泡水打開，灌了兩口。
清甜微涼彌漫大腦，阮甜思緒突然清晰，立刻叫：“現在問題是我在和彆人說話，人家還在直播，你突然在旁邊出聲，大家還以為……還以為……”
她說到這裡，卡住了，擰巴半天，終於找到一個合適的形容：“大家肯定要開始八卦了！”
“我懂了。”不遠處的人點點頭，依然姿態閒適地倚著辦公桌，放下杯子，黑眸凝她，“你想要地下戀。”
“什麼地下……？”阮甜漲紅臉，笨嘴拙舌反駁，“誰要和你……那個了。”
“好吧。”江璟佑應聲表示了然，麵上露出失望之色，假模假樣歎了口氣。
“那看來是我自己單相思了。”
“沒事，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總有一天我會打動你的。”
“…………？”
阮甜不知道事情怎麼突然進展到這一步，她覺得這個人好像給自己拿了一個奇怪劇本，開始了表演模式。
她有點生氣不接腔，板著小臉坐在那，一口又一口認真灌著氣泡水。
江璟佑定定凝視她幾秒，突然低頭笑開，走過來雙手舉在臉側，正色道歉：“好，我錯了，我承認我剛才是故意的。”
“我看到你和那個魚一起打遊戲，我吃醋了，所以忍不住說話。”
“所以，可愛脾氣好的小甜女士，可以原諒我嗎？”他說話間，在她跟前半蹲了下來，從她手裡拿過喝得快見底的氣泡水，擰緊蓋子放到一旁。
整個過程無比自然，像在哄家裡幾歲的小朋友。
阮甜有些拉不下臉，努力端莊聲音：“可是你不能乾涉我和朋友玩遊戲的自由。”
“你想和他一起玩嗎？”江璟佑聽完，認真想了想後發問。
阮甜再度梗塞，過了好一會：“我想不想是一回事……但是你……”
“你想就玩吧，我不會乾涉你的。”江璟佑突然笑開了，半蹲在她膝前，緩慢思索開口，“如果你覺得和他玩更加開心，那應該是我的問題，我沒有給你足夠好的遊戲體驗，當然不能阻止你選擇更快樂的事情。”
…………
說完，空氣許久安靜，玻璃門再度被敲響，有人進來送文件。
這次是個女生，戴著眼鏡，等待簽名的期間，鏡片後眼睛一直若有似無往阮甜這邊瞄，暗含激動。
接下來的時間裡，前前後後大概進來五六個人，每個人都感覺醉翁之意不在酒，在辦公桌前同江璟佑心不在焉說著話，餘光不停往阮甜這裡瞧，出去時都是忍著笑的。
阮甜被打量得尷尬不已，不停在沙發上挪動著屁股，終於有些坐不住，借口去洗手間起身離開。
他們辦公室很大，還有專門的茶歇區域，阮甜剛走到那裡，隔著大片綠植，就聽到對麵傳來的八卦聲。
“我天，鐵樹開花！餘錢真沒謊報軍情！”
“原來老大喜歡這一款。”
“竟然是可愛妹妹，又甜又乖，坐在沙發上，讓人想要拐跑嗚嗚。”
“難怪公司這麼多女同事追他都铩羽而歸，感情是都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誒，你這話可彆亂說，據我所知，老大喜歡人家老久了，隻是最近才確定關係，帶到公司來，說不定這就是真愛呢，不管對方長什麼樣子，隻要是那個人，就是對的。相反，換個同樣類型，說不定也沒感覺。”
說話的這道聲音有點耳熟，阮甜腦中本能浮現那張圓圓喜感的臉，熱情給她買來氣泡水。
“餘錢！你酸不酸啊，還真愛，情感雜誌看多了吧。”人群中有人大叫，其他人紛紛起哄。
“嘖嘖嘖今年知音沒你我不看。”
“老錢你這麼懂怎麼還萬年單身狗呢？”
“過分了啊！下次有八卦不給你們分享了！”餘錢氣得喊了一嗓子，聲音近到仿佛在耳旁，阮甜害怕被發現，不敢再聽，匆匆回到辦公室。
恰好江璟佑在收拾東西，見她慌張推門進來，好笑詢問：“去個洗手間怎麼慌成這樣？”
“我、我社恐。”阮甜胡亂編造，咽了口喉嚨，眼睛瞄到他動作，不由道：“你這是要下班了嗎？好像還沒到點。”
“沒關係，可以提前走，讓你等我這麼久，很無聊吧。”他說著朝她過來，阮甜搖搖頭，解釋，“反正在家也是打遊戲來的。”
“這些零食要吃嗎？我給你裝袋子帶回去。”江璟佑收拾小茶幾，隨口問她，阮甜想了想，搖頭拒絕。
“萬一下次來還可以吃。”
他動作頓了下，隨後笑開了，有點兒無奈又釋懷，伴隨著輕輕搖頭。
阮甜不由自主想到了先前兩人的談話，他蹲在她跟前時的畫麵，怔愣幾秒。
江璟佑收拾好沙發茶幾，拎著她的小包包遞給她，接著推開玻璃門，阮甜緊跟在他身後，出去前一刻，仿佛想到什麼，突然低聲解釋。
“其實我沒有很想跟他玩。”
“和你一起玩才是最開心的。”
江璟佑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先前那個關於遊戲的話題，她告訴了他她的回答。
笑容在他臉上緩緩蕩開，江璟佑轉過身，揉了揉她腦袋，低頭下來直視她的眼睛。
“我知道了。”
短暫停頓，他再度開口，認真道：“我也是。”
-和你一起玩才是最開心的。
-我也是。
遊戲裡開始的初見，經曆無數漫長時間，貫穿進現實。
阮甜曾經眼巴巴追逐著那道身影，從單方麵靠近，到慢慢有了回應，再到現在的這一句。
少女的滿腔心思，好像終於要迎來花苞盛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