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您不是讓我們關注一下那人麼?有一款求生的直播綜藝,不止那人在,這位叫江城的先生也在,和簡叔一起搭檔。”江瑾解釋。
方宗玉有些印象:“就是搭救了行策的那個孩子?居然這麼年輕?”
江瑾點點頭:“對,是他。”
“後生可畏。”方宗玉笑了,溫溫柔柔地看向江城那頭,“他多大了?”
“媽你又來了……”江瑾無奈,她媽見到一個年紀和小弟差不多的男孩就愛問人家年齡,她頓了頓,回道,“好像和薑星皓同齡。”
不過跟薑星皓同一個經紀人,當初一個明著炒和他家的關係,一個暗著來釣她母親,江瑾思及此,看著江城又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不過聽阿池說,當初的那些事情都是經紀人的操作,江城是被迫的,現在江城正準備和經紀人解約,也不再配合這類炒作,至少比薑星皓那種主動心術不正的要好些。
江瑾捏了捏眉心,她也看了那場直播,直覺告訴她江城不是會炒作的那種人,她也由衷地這麼希望著。
她注意到方宗玉看向自己,滿滿都是暗示,無奈道:“知道了,我和阿池會繼續調查的。不過您想,要是江城真是我們家的孩子,他會任由他隊友這樣冒名頂替自己麼?所以您也彆抱太大希望,免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方宗玉微微點頭,目光又投向江城那兒,看江城和同桌的幾個朋友低頭淺笑聊天,下意識也彎起嘴角。
“我知道,我隻是不想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性而已。”她低聲說道,“或許有什麼隱情是我們漏掉的?”
江瑾笑笑搖頭,當初他們確實是把大部分精力都用在排查薑星皓的身上,至於江城,當初視頻的炒作痕跡太重,而調查得到的消息,並不如意,一眼就叫人看穿是假的。
江瑾對方宗玉道:“除非當初手下交給我的調查資料有問題。”
方宗玉聞言知道江瑾自是把這些可能的人都排查了一遍,她沉默了兩秒問:“調查資料上的江小先生,和你、和阿池認可的江小先生,也是一個樣子嗎?”
江瑾頓了頓,調查資料上對江城人品沒有太多闡述,但顯而易見的是關於江城的生平經曆,完全和他們弟弟走丟的那段對不上號,因此當初她認定了江城隻是炒作。
但結合後麵的直播和那份資料,資料顯示江城大學沒有讀完就輟學,甚至連英語四級都沒考出來,更不要說掌握二外了,可直播裡,江城的高麗語分明絲滑流暢,不亞於專業翻譯。
這確實很奇怪。
她若有所思地微微皺起眉頭:“我會親自再調查一遍。”
方宗玉應了一聲,仍舊是看著江城那頭,沒有收回視目光。
江城注意到了方宗玉的視線,但他沒有抬頭去看。
方宗玉的視線沒有絲毫侵略和打探的意味,沒有任何讓他感到不適的地方,硬要說一個形容的話,就像是床前灑下的月光,像柔和的搖籃曲。
江城垂下眼,呼吸淺淺地亂了一下。
“我出去走走,這裡有點悶。”江城站起身,對蘇暖暖幾人說道。
“行嘞。”黃大恒朝江城隨手比了一個心,“那我們就荒野見啦!”
雖然不懂,但江城也複製了一個桃子屁股比了回去,回道:“好。”
蘇暖暖撲哧一聲險些把飲料噴出來。
江城離開,黃大恒扭頭問蘇暖暖:“江老師比的那是個啥玩意?”
“要求彆太高。”蘇暖暖拍拍黃大恒的肩膀,然後也複製了一個桃子屁股發射給對方。
黃大恒:“……”
江城往大門口走,還沒走出禮堂呢,就能聽見門外蹲守著的記者動靜,他腳步一頓,又折了回去。
他上一世的印象裡,因為有一次任務設置在木榭,由木榭的東家提供了一張詳細的藍圖,那張藍圖裡標著木榭有個後花園。
江城想,反正來者是客,後花園沒什麼不能進的吧?
他轉身往後花園走。
木榭的後花園位置很巧妙,它藏在一個高高大大的玻璃暖房裡,暖房足有三四層樓高,占地麵積不小,裡麵種滿了各色的花卉和高大喬木,儼然像是一個室內小森林。
而就在室內森林的更深處,一道玻璃門扭開,便是通著後花園。
江城其實一開始也沒想著要鑽人家後花園那麼深,主要是逛進玻璃暖房裡的時候,正巧聽見了一些不太合適的動靜,一男一女在裡頭喘-息著。
他走到一半,停也不是,退也不是,尤其是聽見那動靜還往自己這邊逼近,隻好硬著頭皮往深處走。
憑著記憶找到連接後花園的玻璃門,江城逃也似地鑽了進去,從脖子一路紅到耳朵根。
真是造孽,早知這樣,他寧願被媒體圍著。
江城心想,然後一抬眼,就被眼前的美色震住了。
眼前像是一片月光湖,天上明亮的月,水裡圓圓的月,仿佛就像是鏡子的一裡一外,透徹極了,也近極了。
人工湖的沿岸種滿了各色的花,螢火蟲稀稀疏疏地在其中穿梭。
可能是時間不對,要是再早一個月,這裡想必就是漫天的螢火蟲,一定更加爛漫。
江城從沒想過這裡原來還能好看成這樣。
他上一世來這個地方的時候,還能看見人工湖的輪廓,但早已經乾涸,青苔和湖底的岩石裸露,岸上長滿雜草,一片荒蕪。
他們當初執行任務,設了個局,把多個武-裝的越-境-犯-罪-分-子騙進這片隱秘的區域,就是在這湖的底下抓住的。
“江城?你怎麼在這裡?”一道熟悉的聲音從江城的側邊傳來,乍然打斷了江城的回憶。
江城一驚,還處於記憶裡的那個當下環境,下意識地飛快彎腰下蹲,摸向自己的腰側,摸了個空才猛然回神。
“……簡隊?!”江城驚愕地認出從湖邊走過來的男人。
他一訕,旋即意識到自己這個姿勢實屬詭異。
他順勢往地上一坐,拍拍胸口,哂笑一聲:“簡隊,你怎麼在這兒?嚇死我了,在這麼偏僻的地方突然出聲真會嚇死人,還好沒把腳給崴了。”
簡行策聞言快步走到江城身邊,蹲下身察看,微微皺眉:“這麼不小心?我有這麼嚇人?不都喊你名字了?”
他三聯問,問得江城都不好意思再甩鍋了。
江城摸摸鼻子:“我沒想到這兒有人。”
簡行策聞言想起重點,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裡算是他的一處秘密基地了,除了他和簡老爺子知道外,就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江城總不能說他把整個木榭的藍圖都背下來了,他輕咳一聲,指了指玻璃暖房那兒,尷尬道:“我本來在參觀玻璃房的,沒想到裡麵撞見了一對情侶……邊往我這邊走,邊在做彆的事情。”
“我沒辦法,隻好往裡走,沒想到誤打誤撞地就撞見這片地方。”江城光是複述一遍,都覺得臊得慌。
簡行策借著皎亮的月光,能清晰看見江城白皙修長的脖頸還有薄薄的耳根都快紅得燒起來了,知道江城沒有說假話。
他不由好笑,這樣都能闖進他的秘密基地來,那還真是緣分。
他把江城從地上拽起來,看向玻璃房那兒,不著痕跡地擰了擰眉頭,明天要叫人把玻璃房好好洗一通了。
至於那對荒唐的男女,從此關進木榭的小黑名單裡。
“對了,你怎麼在這裡?”江城納悶反問。
他這才注意到簡行策今天穿著灰黑色的西褲,白襯衫。
本應是中規中矩的一身,偏偏簡行策將袖口的袖粒解開,長袖卷到了臂肘處,胸口的扣子也解開到第三粒,隨性不羈地敞開一片小麥色的胸膛,從江城的角度,甚至還能看見一道淡褐色扭曲的疤。
江城還從簡行策的身上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煙味,估計是剛抽好的。
怎麼看怎麼像是翹班逃出來抽煙的保鏢之類。
但顯然沒有人雇得起他們江漢特區的總隊長做保鏢吧?
江城想著,除非是那幾位大人物來了,他一驚,但旋即又想,要是那幾位來了,整個凜都肯定都會暗地戒-嚴,甚至木榭的門口,也會層層安檢把控,彆說媒體蹲守了,就是一隻蚊子都彆想在木榭門口飛,哪能現在這麼太平。
或許是簡隊轉業成文職了?就簡隊的軍-銜,轉業成文職的話,那位置肯定不低,像這樣的慈善公信晚宴,確實也得來參加參加。
這個可能性最大了。
幾個呼吸間的功夫,江城腦海裡已經接連閃過去好幾個念頭。
然後,他聽簡行策回答他:“和你一樣,聽見了玻璃房裡麵的動靜逃來的。”
江城:“……”彆說了彆說了,好不容易把腦子清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