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如不搶】
雨大風急,雨水糊了視線,江城抬手抹了一把臉,還沒來得及放下手,就聽底下林子裡冷不丁傳來一聲破響動靜,夾在雨聲裡並不分明,卻讓江城猛地精神一振!
“有情況!”江城立即起身。
……
溫斯特加快了趕路的步伐,生性多疑的他哪怕沒有發現任何陷阱的痕跡,但他也仍舊避開了一切看起來像是偽裝的藤蔓絆線。
然而,即便他已經十二萬分的謹慎小心了,卻萬萬沒想到仍是中了招。
地上那一片明顯有著野獸足跡覆蓋的泥土,居然會是一個翻蓋陷阱!
溫斯特根本沒想到上麵的足跡居然也是陷阱偽裝的一部分,當他一腳踩下去的瞬間,腳下踩空的失重感讓他本能地伸手抓向最近的一根下垂藤蔓!
然後那根藤蔓被他一抓,甚至根本就沒怎麼用力,就直接被拽落下來,溫斯特腦海裡當即一片空白,立即意識到他中招了!
幾乎是同時,一聲破風響聲,溫斯特還沒反應過來,胸口便是被飛來的一根悶棍一記重擊,整個人毫無反抗能力地跌入陷阱,旋即腳下、小腿、甚至是小臂都傳來被刺中的劇痛讓溫斯特根本無法控製地痛苦驚叫出聲!
“該死該死該死……!去你媽的……”溫斯特痛得雙眼通紅,嘴裡更是爆出一連串的驚痛罵聲,被直播間係統屏蔽成了一串“嗶——”聲。
就見半人高的深坑地洞裡,根根削尖的竹刺箭頭朝上,四周圍的坑壁上也同樣分布著一樣的箭頭,溫斯特的腳掌被刺中穿透,靴子上都是湧出的血跡,腿部、小臂上更是在墜落的一瞬間,被周圍的箭頭狠狠劃開一條極長的血口。
翻蓋陷阱上偽裝的牛糞和泥土都儘數翻倒下來,蓋了溫斯特滿臉,天空的雨水劈裡啪啦地灌進來。
溫斯特緊緊咬住牙關,忽略胸口傳來的悶痛,他找到了一塊能夠支撐自己的空處,兩手抱住自己被刺穿的那隻腳,痛哼著咬牙一鼓作氣,猛地□□!
“呃啊——!”
竹尖被鮮血染紅,地上泥坑到處都是血,光是看著就讓人覺得痛極了。
溫斯特跪在唯一一小片淨土上,哼哧哼哧地喘著粗氣,小臂上的血被雨水衝刷進土壤裡,和著腳底腿上的傷,在邊上積成了一個小小的血坑。
溫斯特脫掉長靴,這才看見他的腳掌上一個明顯的血窟窿正往外流血。
他咬牙割下身上的衣服,布條纏在傷處上緊緊綁住,按壓重壓止血。
簡單處理完身上的傷口後,溫斯特便有些缺氧一般頭暈目眩,他重重喘著氣,這會兒覺得胸口悶痛不已。
他視線落在隨著一起掉下來的那根木棍上,這才發現那根木棍的箭頭被打磨得又粗又鈍,但正是如此,擊打過來的瞬間儘管無法刺傷他,卻將痛感放大了無數倍,他甚至懷疑自己的胸骨被擊骨折了。
溫斯特抓著自己手臂上的那塊電子屏幕,隻需要一個按鍵,救援機就會趕來,但同樣的,他們國家就徹底失去了冠軍的榮耀。
溫斯特正猶豫著,忽然頭頂上方憑空投下一片陰影。
“需要幫忙嗎?”一道冷清冷淡的青年聲音從溫斯特的頭頂上方傳來。
溫斯特下意識抬頭看過去,就見一張麵嫩漂亮的青年臉龐出現在他的上方,他一愣,旋即認出來,這是C國的另一名選手,好像是什麼……大明星?
溫斯特臉色猛地變得鐵青,隻有設下陷阱的人才有可能第一時間注意到這裡的情況,是誰布置的一目了然。
他咬牙切齒地仰頭看江城,雙眼通紅:“是你!?你怎麼敢……這是犯規,你攻擊選手!”
“你破壞了我打算抓捕大野豬的陷阱。”江城居高臨下地看著溫斯特,“這算什麼攻擊選手?分明是你主動破壞的。”
“你!”溫斯特氣極,卻猛地重重咳嗽起來,胸口更是一咳一陣鈍痛,讓他忍不住抬手死死捂住。
【《抓野豬》】
【誰掉誰是豬哈哈哈哈】
【江老師也太損了哈哈哈哈哈,不提豬都沒那麼大嘲諷殺傷力】
簡行策看過來,見到底下的情況,眼皮微跳,比他想的要更慘一些。
他對上溫斯特的目光,仿佛一錘定音判下死刑:“棄權吧。你不可能奪冠。”
溫斯特臉色飛快地灰敗下去,他清楚簡行策是對的,這樣的狀態下,他不可能再奪冠。
他死死握緊拳頭,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手指微顫,最終按下了棄權。
救援機很快趕來,由於天氣原因,直升機難以保持長時間懸停半空的狀態,救援隊隻能從遠處過來。
江城聽著溫斯特那邊傳來的救援隊長消息,他開口打斷對方:“你們從哪個方向過來?給我一個坐標,我帶你們。”
“不用……”救援隊長開口,話沒說完,卻受到了主帳篷賽組委那頭的通知。
周馳對救援隊長道:“你們需要他帶路避開陷阱,我不想再派第二支隊伍進去撈你們。”
救援隊長:“……”
江城一邊帶著救援隊穿過叢林,一邊隨手拆了沿路遇到的機關陷阱。
一路牢記江城叮囑,緊跟在江城身後不敢亂走的救援隊員看見了那些隱藏得猶如原生態叢林裡的陷阱布置,不由慶幸他們聽了周馳的命令,不然恐怕真得葫蘆娃救爺爺。
總算,救援隊在江城的領路下來到溫斯特這邊,一貫看慣了救援現場的專業救援隊員見到底下的情況,都忍不住嘶嘶倒吸了口氣。
這是抓大野豬?!
光是看著都覺得疼……
太疼了吧……
溫斯特被救援隊員救上地麵,就在被抬上擔架的時候,江城忽然叫住了對方。
他摘下溫斯特身上的水壺,又在溫斯特的口袋裡掏了掏,掏出幾塊巧克力,就是對方在這回空投中分到的物資。
江城看向溫斯特,扯了扯嘴角:“反正你也用不著了,就當是補償被你破壞的野豬陷阱吧。”
溫斯特頓時氣得臉色鐵青,原本因為失血過多的慘白麵孔瞬間漲得通紅:“你……”
“再見。”簡行策打斷溫斯特的話,他拉過江城的手,兩人搶了東西就立即乾脆利落地轉身,健步離開。
溫斯特看見簡行策仿佛沒事人一般行動自如,一雙眼睛霎時瞪得渾圓——那人怎麼一點都不像是被陷阱擊中過的樣子?!
反而是他……是他……溫斯特氣得狠狠一砸擔架,低吼發泄。
直到離開溫斯特的視野,簡行策才放慢腳步,稍稍彎了彎身,揉了揉被抻拉到的腰腹肌肉。
為了裝那一下,多少有些疼。
江城注意到簡行策的小動作,不由好笑又有些無奈,架住簡行策的身體,讓男人靠在自己肩上稍稍放鬆休息:“有必要?”
“有,溫斯特應該會氣得三天吃不下飯。”簡行策說道。
何止三天。
江城彎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