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冒名頂替的大學生(完)(1 / 2)

十幾年後, 又是一年清大的新生入學,年輕的學子懷抱著對未來的熱忱和對知識的渴望, 踏入他們將要學習至少四年的地方。

“鐵蛋,要不要爸爸媽媽陪你進去報道?”

張大牛從小車後座裡探出頭來,對著從後備箱, 提出行李箱的兒子說道,去年鐵蛋高考參加高考, 沒有考上清大, 差了幾分,複讀了一年才考上清大的臨床醫學,對於兒子的決定,要和林知青考同一個學校, 張大牛一家都是舉雙手讚成的。

“不用, 我自己可以,有同學過來接我,”鐵蛋,後來取了大名改叫張偉傑的年輕人看了眼遠處,他高中考上清大的好朋友,“爸,我先走了,就不打擾你和媽的二人世界了。”

“知道就好, 快走快走。”

張大牛揮揮手,一臉不耐煩地示意張鐵蛋快走。

“兒子,要是缺錢就打電話給爸媽。”

坐在後座的大牛老婆把張大牛推開, 對著兒子囑咐著,現在他們家有錢,不用省著,自然是希望兒子能夠活得滋潤些。

“嗯嗯。”

還是習慣被家裡人喊張鐵蛋的鐵蛋點點頭,覺得自己沒有在父母的溺愛下長歪,茁壯成長,考上了林哥哥的母校,已經很了不起。

“走吧,我們去醫院,好久沒有看到了林知青了。”

張大牛握著妻子的手,讓司機開車,去林涵現在就職的大醫院裡去,他們已經預約好了時間,隨便兩個人檢查下身體,對恩人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當年,林知青說的那些話,打動了張大牛,張大牛在村裡其他人不讚同的目光中,開始了自己經商的第一步,把自己的木製品拿出去買,一開始確實吃過虧,上過當,但是他都沒有放棄。

一點點的先是在鎮子上有了自己的第一家鋪子,然後和人合夥,開了家具工廠,招工,當上了大老板,家裡有了小錢後,偏偏運氣又很好,接到了國外的訂單,生意是越來越好。

隨著生意做大,張大牛就帶著老婆就一起報了夜校,一起去充電,學習,生活過得紅紅火火。

這麼多年,張大牛永遠都記著林涵那幾句徹底改變了他、他們一家人一生的話,這次來京市就是談生意,送張鐵蛋上學和去找林涵表達自己的謝意。

這麼多年,林涵在醫院裡已經當上了主任醫師,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看接下來預約了做手術患者的CT照片,檢查手下帶的實習醫生的作業,就被護士敲響了辦公室的門口。

“林主任,預約的病人張大牛來了。”

“請他們進來吧。”

穿著白大褂的林涵把手上的文件放好,抬頭看向門口,對著那兩張熟悉的臉,露出笑容,哎呀哎呀,早年投資的“股票”終於漲啦,意外的收獲。

“你他ma的給老子過來,老子餓了,還不快去做飯?”

一個大腹便便的老漢打開他關了一個晚上的柴房,對著窩在柴堆裡麵的頭發花白的婦人不耐煩地吼道,一邊往外麵走去,嘴裡一邊罵罵咧咧,“老子當初把你這婆娘帶回來,就知道花錢,連個崽都下不了,居然還想逃跑,在逃跑,就把你的腿給打斷。”

老漢走了,不知道過了多久,窩在那裡的老婦人才慢吞吞地起來,佝僂著身子,拖著使不上勁的左腿,一瘸一拐地走到這農村小院裡用磚砌起來的廚房去,用碗在隻剩下一點薄薄米粒的米缸裡弄出一小碗米,生火燒飯,煮一鍋稀飯配些榨菜,這就是他們的午餐和晚餐。

“聽說老田家這個女的,是她私奔過來的。”

炊煙升起,倆個路過這家院子的婦女裡,一個有麻子的婦人看著農院裡的炊煙,和旁邊的婦人,神神秘秘地說著。

“你這就不知道了吧,”另外一個人是本村的,知道得比旁邊有麻子的婦人多些,看了眼四周,壓低著聲音,和旁邊的人分享這個全村人都知道的秘密,“這老田以前是坐過牢的,這女的也是個有老公的,拋棄了兒子老公,跟著他私奔過來,發現老田是個沒錢的,想逃跑,腿都被打斷好幾次呢。”

“天呐,這麼凶?”

麻子婦人想著老田的臉,明明長得一副和善的樣子,居然會打斷人的腿。

“那可不,這女的被打時的哭喊聲,在村頭我們都能夠聽到。”

婦人說起裡麵那女的,臉上有些不屑,能夠拋夫棄子的人,能是什麼好東西,村裡人都不跟這女的說話。

“好姐姐,這女的叫什麼名字啊?”

倆個婦人走得快,幾句話,就走過了這院子,麻子婦人回頭看了眼相比較村子裡的其他房子,更加破舊的農院,有些好奇。

“好想叫錢什麼jing的,我也記不清了。”

倆個婦人越走越遠,之間的談話再也聽不見,而在農舍裡,那位跟著人私奔過來的婦人,滿頭白發,臉上滿是塵土淤泥,不複年輕時可人的臉上沒有彆的神情,麻木地舀著水,擦拭著屋子。

要是在她男人回來前,沒有打掃好房子,煮好飯,她就要挨一頓毒打,想到那拳頭落在她這把老骨頭身上的痛苦,老婦人嚇得一抖,手上的動作更快了幾分。

遠在大海的另外一邊,在貧民窟裡,一個臉上腫得根本看不清楚五官,有著跟泡發了饅頭似的臉的女子帶著口罩,和其他女人一起,坐在堆積如山的臟衣服前,拿著管事發給她們的洗衣粉和盆,使勁兒地揉搓,這是她們的工作,今天的任務就是把這山似的衣服給洗了。

“王琴,我先走啦。”

大家從天沒亮,就在這堆臟衣服前工作,到天都黑了,才把那堆衣服洗完,和帶著口罩的王琴說了句再見,其他女工三三兩兩地一起離開,王琴自己回到隻有幾平米大小的出租房,聽著隔壁夫妻的吵架聲,打開燈,拿起鏡子把口罩拿掉,看著鏡子裡那張麵目全非的臉。

“不,這不是,不是我的臉。”

王琴看著鏡子裡那張扭曲的臉,把鏡子一扔,在地上碎成了一片片,王琴用粗糙的手捂著臉,痛哭起來。

本來當年,王琴來到H國,是為了把臉上那道疤給除掉,但是不是正規入境,隻能夠去私人的診所,結果被黑心的診所給欺騙,做了全套的整容,割雙眼皮,墊鼻梁,削下巴骨,打針等,沒等到王琴把紗布揭開,那診所就被查封,住在裡麵的王琴就沒有地方去,隻能夠用身上剩下的錢租了一個房子住著,等著臉上的而紗布拆掉。

但是黑心診所被查封,不是沒有原因的,給病人用的都是劣質的產品,醫生的技術根本不過關,王琴拆掉紗布後,臉已經徹底扭曲,見不得人了,王琴不甘心,就又去整容,要把臉整回來。

這整容容易,要整回原來的自己,卻不是那麼的簡單,是根本做不到的事情,王琴錢花出去了,但是臉卻是開始走形,根本變不回去,還雪上加霜,王琴在多次整容下,整容成癮,有錢就去醫院整容,到最後,醫院都不敢接受王琴。

王琴不甘心,癮戒不掉,最後居然往自己的臉上注射甘油,最後就變成了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她不甘心,還想整,不願意就這麼回去,她就想儘辦法,在H國待下去。

在多年以後的冬天,房東來到這裡收房租時,發現了凍死在出租房裡的那個整容怪的屍體。

“晦氣,快把屍體帶走。”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