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講完後, 陸衡雖然沒說什麼, 臉色卻相當冷漠。
鬱漣城倒還挺平靜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自從他爸去世後, 他也很少再和鬱珍聯係。前幾年,鬱珍還會給他打個電話, 催他回老家把房子的過戶手續辦了。鬱漣城沒有理會她, 老家他是不會再回, 房子給鬱珍住可以, 但過戶……那是他爸留給他的東西, 他不可能拱手讓人。
等紅綠燈的時候, 陸衡突然開口:“我還沒見過你的家人。”
鬱漣城看著窗外,“我沒有家人。”
陸衡靜了一下,“漣城,你媽她還在。”
鬱漣城心裡微微刺痛,他笑了笑,“這些你果然都知道。”
關於鬱漣城的原生家庭,陸衡確實知道一些。
鬱漣城的alha父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編劇, 在鬱漣城剛上高中的時候確診癌症。他和癌症抗爭了七年, 最終還是抱憾去世。
至於鬱漣城的oga母親顏清玲,在鬱川確診的一個月後就和他離了婚,不久之後改嫁。陸衡曾經在一些社交場合見過她,她嫁了一個圈內的小投資人, 日子似乎過得不錯, 保養得很好, 快五十歲了看上去卻像三十出頭。鬱漣城的五官和她有些像,在她身上或多或少能看到鬱漣城的影子。
無論是在高中時期還是在現在,鬱漣城從來沒有提起過他的母親。陸衡隱約能猜到顏清玲是他心中的一根刺。現在兩人馬上就要結婚了,這些不願提及的話題難免要拿出來說清楚。
“婚禮的請柬,要不要發給她。”
鬱漣城唇角微勾,眼裡卻沒什麼笑意,“要啊,怎麼不要。她畢竟是我媽,不是嗎?”
陸衡:“如果可以,我倒希望我爸不要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鬱漣城的笑容多了幾分真情實意,“理解。”
最後的幾秒紅燈,陸衡抬起手,揉了揉鬱漣城的頭發。
短暫的假期結束,和往常一樣,陸衡投身工作,鬱漣城為婚禮做著準備。
今天他要定下婚禮的蛋糕。蕭渙載著他來到b市一家奢華的甜點屋,各種各樣精致的點心陳列在櫥窗裡,引得很多路過的小朋友駐足,趴在櫥窗上,眼巴巴地望著。
蕭渙邊倒車邊說:“店長建議你親自到店裡選,這樣才可以第一時間吃到最新鮮的蛋糕。”
甜點屋的裝修很十分夢幻,有一片區域專門陳列著結婚蛋糕的樣品,店長向鬱漣城一一介紹蛋糕的成分,設計理念以及蘊含的含義。之後,鬱漣城一個個品嘗新鮮出爐的試吃品。
這家的蛋糕甜而不膩,口感軟綿,即使是對甜品無感的鬱漣城都覺得美味,吃起來讓人相當有滿足感。
試吃了幾樣蛋糕後,鬱漣城陷入了糾結。他實在不知道該選哪個,他真心覺得這道選擇題應該交給愛吃甜食的陸衡來做。
店長看出他的糾結,笑道:“您可以慢慢考慮,我們還會陸續推出新的蛋糕,您隨時可以再來。”
“謝謝。”鬱漣城選了幾樣看上去不錯的甜點,想著打包回去給陸衡吃。
結賬的時候,蕭渙也挑了一個小貓造型的蛋糕打包帶走。
“帶回去給你家小朋友吃?”鬱漣城問
蕭渙愣了愣,似乎沒想到鬱漣城還記得這個。“是,他很喜歡吃這家的蛋糕。”
“那多選幾個,一個怎麼夠吃。”陸衡每次吃甜點都要吃兩個以上。
蕭渙笑笑:“他還小,吃太多甜的對牙齒不好。”
鬱漣城“哦”了一聲,“那倒也是。”
兩人拎著蛋糕走出去。
蕭渙道:“你在這裡等我,我去把車……”
“爸爸!”
一個清脆的童音響起,鬱漣城以為是哪個路人小朋友,沒有過多在意,蕭渙卻是臉色一變。
就見一個大概三四歲,身穿白色小棉襖的小男孩,跌跌撞撞地向兩人跑來,最後樂嗬嗬地抱住了蕭渙的腿,“爸爸!”
鬱漣城目瞪口呆。
蕭渙蹲下身,平視小男孩,替他整理著鬆鬆垮垮的圍巾。“阿棋叫錯人了,再叫一次試試?”
小男孩撇了撇嘴,委屈地喊了一聲:“叔叔。”
小男孩長得十分可愛,皮膚白皙,眼睛很大,瞳孔漆黑,給鬱漣城帶來些許熟悉感。
隱隱有個念頭冒了上來。
小男孩身後還跟著一個保姆模樣的中年女人,推著兒童椅走了過來,“蕭先生。”
蕭渙牽著男孩的手站起身,“今天怎麼出來了?”
女人說:“阿棋吵著鬨著要吃蛋糕,我想著順便帶他出來逛逛,就……”
蕭渙沒有責怪女人,隻是說:“天氣冷了,他身體不好,還是彆出門太頻繁。”
女人忙道:“好的,蕭先生,我會注意的。”
蕭渙帶著小男孩來到鬱漣城麵前,溫聲道:“阿棋,這是鬱叔叔。”
小男孩仰著頭,奶聲奶氣地叫了聲:“鬱叔叔。”
鬱漣城沒有和小孩子相處的經驗,小男孩白白嫩嫩的,和瓷娃娃一樣,似乎一碰就要碎了。鬱漣城露出一個笑容,“你好。”
“他叫蕭棋,是……”蕭渙推了推眼鏡,似乎不知道該怎樣介紹蕭棋的身份。
鬱漣城替他說了下去,“是你家人。上次去海洋館,還有上上次生病的,都是他吧?”
蕭渙略帶感激地看著鬱漣城,“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