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漣城在醫院住了一周, 確定身體各方麵沒有問題就出了院。
身為寶寶的爸爸,鬱漣城在帶孩子這件事上沒有半點經驗,生完寶寶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在孕期也沒有學習過相關的知識, 以至於他連個尿布都不會換。好在蕭渙為他物色的月嫂和育兒師都很靠譜,蕭渙本人也很會帶孩子,完全用不著他和陸衡擔心。
即便是這樣,鬱漣城還是有點鬱悶。
“陸恩燁是我們生的, ”他對陸衡說,“我們卻連泡奶粉都不會。”
陸衡糾正他:“隻有你不會而已。”
“……”被陸衡這麼一說, 鬱漣城心裡越發不是滋味。他一個oga, 居然還沒自己的alha會帶孩子。“那你教我吧。”
“有很多人照顧寶寶, 你不用擔心。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和恢複。”
鬱漣城眨眨眼,“你的意思是, 讓我管生不管養?”
陸衡失笑, “我隻是怕累著你。”
“育兒師不可能時時刻刻跟著我們。”鬱漣城試圖和陸衡講道理,“而且我也希望能享受一家三口獨處的時光。”
蕭渙笑道:“主要是漣城你太a了, 真的很難把你和帶孩子這件事聯係在一起。”
鬱漣城驚呆了,“我再a也是個oga,你們都見過我肚子大成球的樣子, 還會覺得我帶孩子違和?”
蕭渙看向陸衡, 見後者點了點頭,才道:“你要是想學, 我可以教你。讓陸衡教就算了, 他自己都不太在行。”
鬱漣城沒意見, “好啊。”
出院後,一家三口沒有回鬱漣城和陸衡原來住的公寓,而是搬到了熹園裡。
在生產前,兩人曾來新房看過一次,提了兩個意見:鬱漣城想要全套的烘培工具,陸衡想要一個畫室。現在,全都實現了。以後,這就是他們的家。
寶寶在路上的時候就睡著了,育兒師將他抱進一樓的嬰兒房。陸衡牽著鬱漣城的手來到二樓,經過臥室卻沒有進去,鬱漣城故作驚訝:“我們不是上來親熱的嗎?”
陸衡在他手心捏了捏,“你在想什麼。”
“難道不是嗎?”鬱漣城舉起一個巴掌,“為了寶寶,我們已經有這麼久沒有……”
男oga懷孕生子有一個好處,產後身體恢複的很快,不會像女beta一樣還要坐月子。現在的鬱漣城除了傷口偶爾會隱隱作痛之外,沒有任何的不適。
陸衡揚起了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在上床這件事上,鬱漣城一個oga比他還積極得多。
陸衡伸出手,在鬱漣城腦袋上輕輕點了點,“一個月之內,不要想這件事。”
鬱漣城似乎有點委屈,“好吧。”
陸衡忍俊不禁,“跟我來。”
鬱漣城跟著陸衡來到一間臥房前,“這是……”
陸衡推來門,“進去看看。”
鬱漣城推門而入,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副巨大的肖像畫。畫中的少年身穿連帽衫和牛仔褲,頭發微濕,垂在額前,在他身後是漫天的雨幕。
鬱漣城看了許久,才說:“這就是之前你說的畫。”
“嗯。”也是他心動的瞬間。
鬱漣城環顧四周,“我是不是可以斷定,這裡還有其他畫?”
陸衡靠在門邊,“你可以找找。”
“萬一弄亂了你的畫室……”
“這裡是你家,”陸衡說,“你想怎麼弄亂都行。”
鬱漣城笑了笑,隨意地走動起來。正如他所想,他找到了很多畫。有風景畫,有物體畫,但更多的是肖像畫。
陸衡在每張畫的右下角都標注了時間。最早一幅畫,就是被他放大的雨中肖像畫,往後的畫都在記錄鬱漣城平時在校內的點點滴滴。
趴在課桌上睡覺的他,埋頭做作業的他,排隊打飯的他,體育課前在更衣室換衣服的他……
鬱漣城挑眉,“這就有點過分了——你偷窺我啊?”
高中時期,alha和oga的更衣室是分開的,陸衡沒理由能看到他換衣服的畫麵。
陸衡麵不改色,“我想象的。”
“……行。”
鬱漣城繼續看下去,發現了一張尺度更大的。畫中,鬱漣城穿著高中的製服,衣衫不整,臉頰熏紅,眼神迷離的躺在沙發上。
鬱漣城微訝,“這也是你想象的?”
陸衡:“不,我親眼看到的。”
鬱漣城向他投去驚訝的目光。如果是在近期,他確實經常在陸衡麵前露出這副神態,可在高中,他什麼時候……
鬱漣城眼睛微微放大,“是ktv那次,李盛光……”
陸衡眼神躲閃,似乎有點不自在。
鬱漣城想了一會兒就明白了,慢條斯理道:“所以那個時候你表麵上是救我,實際上也動了某些不純潔的念頭吧。”
陸衡無奈道:“你知道還問。”
鬱漣城悠悠道:“果然,你們alha腦子裡都是這些黃色廢料。”
“這不能怪我,”陸衡忍不住替自己辯解,“是你太……”
鬱漣城眼角上挑,“嗯?”
陸衡走到他跟前,垂眸望著他,輕聲道:“太讓人……想做一些事。”
鬱漣城眨眨眼,無聲地釋放著自己的信息素,“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事。”
陸衡呼吸急促起來,他強迫自己推開一步,和鬱漣城保持一定的距離,“你離我遠點。”
鬱漣城笑得越發開心,等他笑夠了,才繼續翻閱陸衡的畫作。
在陸衡十八歲生日那天,他畫了一幅風景畫:黑暗中學校的教室,烏雲,狂風,驟雨。上麵一個人都沒有,但鬱漣城知道,教室裡,是有人的。
在那之後,陸衡的畫不僅變少了,還換了個畫風。他的畫中不再出現人物,大多都是讓人感覺到壓抑的風景,比如夕陽裡的遊樂場,廢棄的教室,荒蕪的草原,以及一些抽象作品。隻是匆匆一瞥,就能感覺到作品主人封閉扭曲的心理狀態。
這種畫風持續了整整六年,直到一年前兩人再度重逢。
鬱漣城又看到了一張肖像畫。畫中,青年時期的自己坐在飛機上,頭微微側著,從畫家的角度隻能看到他的側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