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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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歲的蕭渙剛剛到他肩膀的位置,青澀，稚嫩，猶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從哪過來的，”陸雲蔚問,“學校？”
蕭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生怕他消失似的,“是啊。”
陸雲蔚微微皺眉，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蕭渙還要去上學？
蕭渙主動解釋：“我在家裡也幫不上什麼忙,池夫人就讓我去學校了。”
“陸衡有去嗎？”
蕭渙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
看來蕭渙在陸家的地位和以前一樣,誰都能看出來，池希沒有把他當成自己人。
陸雲蔚道：“去請個假吧。”
“哎？”
“這兩天你跟著我，就當是我的……”陸雲蔚頓了頓，“臨時助理。”
蕭渙又驚又喜：“真的可以嗎？”
“嗯，哥哥什麼時候騙過你。”
蕭渙笑了，他笑的時候和小時候一樣,眼睛彎成了月牙，“那我今晚得趕緊把作業寫完。”
他剛升高中,課程有些緊張,即使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名，蕭渙也不敢疏忽。
陸雲蔚失笑，連日來沉悶的心情在這一刻稍稍緩解,“行，你去吧。晚點我去找你,陪你……寫作業。”
蕭渙問：“多晚？”
陸雲蔚笑了笑，“等我洗個澡就去。剛剛抽了煙,身上有煙味。”
蕭渙“啊”了一聲，“哥哥，抽煙對身體不好。”
“嗯，我抽得不多。”
蕭渙仰頭望著他，“以後要再抽少一點啊。”
陸雲蔚無奈道：“阿渙是不是管太多了。”
蕭渙有些不安，“哥哥生氣了嗎？”
“沒有，”陸雲蔚彎腰替他整理著衣領，“我喜歡被阿渙管著。”
接下來幾日，陸雲蔚無論是出門還是留在家中接待客人，身邊都會帶著蕭渙。彆人問起，他隻說蕭渙是他大哥的養子。
陸衍風的吊唁持續了多日，黎書作為名義上的陸家人，儘了她應儘的責任。在外人麵前，她是陸澤森的妻子，陸家的兒媳；晚上客人走了，她就會回自己在B市的公寓。她經常給陸衡帶各種價值不菲的禮物，但陸衡還是冷冷淡淡的，對待她的態度和對待彆人沒什麼兩樣，和她的交流也隻是浮於表麵。
葬禮結束後，陸雲蔚出國繼續他的學業。蕭渙送他去機場，筆直地站著，眼睛紅紅的。
陸雲蔚問他：“阿渙哭了嗎？”
蕭渙點點頭，又搖搖頭。
陸雲蔚用指腹輕輕摩挲著蕭渙的眼角，“彆哭，哥哥會回來的。”
蕭渙抿了抿唇，“什麼時候？”
陸雲蔚在額頭上彈了一下，“很快。”
*
陸雲蔚再次回國是三年後，那個時候他多了一個身份，剛剛斬獲最佳新人獎的影壇新星。
池希和陸澤森對此都不以為然，然而陸雲蔚似乎從沒把他們的想法放在心上。他從陸家搬了出去，不再需要陸家這個經濟來源。他靠自己在B市的黃金地段買了一棟房，之後就很少再回陸家。
應酬完回來，已經是深夜。微醺的陸雲蔚和助理司機在停車場分彆，獨自乘上電梯。
深夜的小區很安靜，蕭渙坐在門口，抱著膝蓋，低著頭，似乎已經睡著了。
陸雲蔚看了他好一會兒，直接把人抱起來，走進屋裡。
還沒到床上，蕭渙就在他懷裡醒了，他眯著眼睛，喊了一聲：“哥哥……”
“嗯，”陸雲蔚說，“怎麼這麼晚還過來？”
蕭渙沒吭聲。他很早就來了，隻不過等到現在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