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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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渙接受了這個答案。或者說,他隻能選擇接受。
從被接進陸家開始，陸雲蔚就是他整個世界，他一直非常非常地仰慕陸雲蔚。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唯一的願望就是能天天見到陸雲蔚。現在願望實現了，他幾乎二十四小時能看到陸雲蔚,甚至和他有了肉/體的關係,陸雲蔚和他在一起的這幾年也從來沒有碰過彆人,這是他從前想都不敢想的，他還有什麼可抱怨的呢？
蕭渙自然自己是一個很容易知足的人,為什麼偏偏在陸雲蔚身上永遠得不到滿足。
“嗯，我知道了。”他垂著眼睛說，“哥哥去洗澡吧，時間不早了。”
陸雲蔚微微蹙眉,抬起蕭渙的下巴,逼他與自己對視,“阿渙，我們現在不好嗎？”
“好,現在很好。”蕭渙顫聲道,“我們能一直保持現狀嗎，哥哥？”
陸雲蔚在他眼角落下一吻，“我儘力。”
蕭渙露出一個有些哀傷的笑容，“好。”
*
從那以後,蕭渙再也沒有問過類似的問題，他努力扮演著自己的角色。工作上,他是陸雲蔚的助理；生活上,他是陸雲蔚的……情人。
日子似乎和以前沒什麼不一樣，但陸雲蔚能感覺得出來,蕭渙性格在一點點的變化。他似乎話少了一些，也沒過去那麼黏他了，偶爾還會心不在焉，儘管他已經很努力地在粉飾太平。
陸雲蔚知道，他和蕭渙之間，有什麼東西鬆了。可能隻是一個小小的零件，一個不起眼的螺絲釘，卻讓他們之間出現了雜音。
蕭渙想要的東西，他很清楚，但他無法給他。
陸雲蔚對梁奕說：“幫我約個心理醫生吧。”
梁奕有些緊張：“怎麼了這是？”
陸雲蔚安撫她：“沒事，隻是想找個人聊聊心裡話。”
在和心理醫生的交談中，陸雲蔚提到了他的父親，母親，兄長，黎書，陸衡，陸遠……但提到最多的還是他的阿渙。
心理醫生聽完他的敘述，說：“您無法給你的Omega鄭重其事的承諾，是因為您覺得，終有一天，你會和父兄一樣，背叛自己的妻子或是戀人？”
“我是個Alpha，醫生。”陸雲蔚說，“你也是，你應該知道一個Alpha，在結合熱的時候不使用抑製劑，也沒有Omega幫忙的時候的痛苦程度。”
醫生點點頭，“我明白。按照你的敘述，似乎在過去幾年，都是你的Omega在幫你度過結合熱？”
陸雲蔚淡淡道：“他是一個獨立的人，我不能時時刻刻把他困在身邊。”
過去的數年裡，他獨占著蕭渙，占用著蕭渙所有的時間，現在的蕭渙，甚至連一個真心的朋友都沒有。
小陸衡曾經說過：“叔叔，蕭渙是個人，他不是你養的寵物。”
醫生說：“明白了。但是陸先生，您現在是在擔心一件還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沒有發生，但一定會發生。”雲蔚說，“與其那個時候讓他覺得自己被拋棄，被背叛，還不如讓他一開始就不抱有希望。醫生，你說是嗎？”
醫生不置可否。他想了想，說：“其實，單靠意誌力撐過結合熱的Alpha不是沒有，隻是非常少而已。我有個大學同學正在從事這方麵的研究，如果陸先生有興趣，我可以把他的名片給您。”
陸雲蔚沒抱什麼希望，但還是說：“可以，謝謝醫生。”
“陸先生，無論怎樣，首先您要對自己有自信。”醫生說，“如果您都不相信自己能做到，那就真的做不到了。”
陸雲蔚看著名片上的聯係方式，陷入了沉思。
*
蕭渙的反常並非完全來自於心理上，生理上的異樣同樣折磨著他。最近他有些嗜睡，食欲也不太好。一開始，他以為自己是思慮過度，休息幾天就好。沒想到陪陸雲蔚去度了一個假回來，症狀還越來越嚴重了。
以往他如果生病了，肯定會趁機在陸雲蔚麵前撒撒嬌，求幾個親親抱抱，現在……陸雲蔚的新片馬上就要上映，忙起來一天能飛幾個城市，他就不給他添麻煩了。
蕭渙獨自去了醫院，獨自檢查，獨自聽醫生向他宣布：“你懷孕了。”
蕭渙愕然，他的手不由自主地覆上自己的小腹——他，懷孕了？
“已經有兩個月了。”醫生沒什麼感情地說，“孩子要留下來嗎？”
蕭渙手足無措，大腦一片空白，“我、我不知道……”
醫生：“那你回去和你的Alpha商量一下再決定吧。對了，這陣子如果你的Alpha有結合熱，你讓他用抑製劑。”
蕭渙愣了愣，“我懷孕了，就不能幫他了嗎？”
“前三個月最好不要，等胎兒穩定，可以適度地幫他。”
蕭渙走出醫院，唯一的念頭就是：完了，他連作為一個情人，最基本的東西都給不了陸雲蔚了。
陸雲蔚會這麼對這個孩子呢？情人的孩子，他會要嗎？就算他要，池希會允許嗎？
前不久，他回陸家的時候，還偶然間聽到池希提起陸澤森隻碰過一次的Omega懷孕了，她讓陸澤森好好處理，彆搞出第二個陸遠來。
陸澤森的回答是：“您放心。”
蕭渙開車陸雲蔚送給他的豪華轎車，在城市了漫無目的轉了幾圈。等他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小區門口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這麼晚了，陸雲蔚，一個大明星，站在外麵等他。
蕭渙握著方向盤，鼻子有點酸。
陸雲蔚朝他走過來，敲了敲車窗，蕭渙連忙把車窗打開，“哥哥——”
陸雲蔚難得的語氣有些重，“你去哪了，怎麼不接電話？”
“我……我就像兜兜風。”
陸雲蔚低頭看了他會兒，表情溫柔下來，“以後再想兜風和我說一聲，我陪你，嗯？”
蕭渙忍著眼淚，微笑道：“好。”
“我能上車嗎？”陸雲蔚笑著問，“外麵有點冷。”
陸雲蔚坐上副駕駛，蕭渙把車開進地下車庫。
“對了，我明天要去B市一趟。”
“唉？”蕭渙有些驚訝，“哥哥明天沒有在B市的行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