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當初的他,又哪兒的現在那母女!
就算是那母女的現在和他沒關係,去年他病了一場,家裡沒錢了,先前維持的生意也盤出去,家裡頭破落的比前幾年還不如,他找閨女要錢過日子怎麼了?這在法律上也是允許的!再說他能借幾個錢?對那母女來說還不是毛毛雨?可那個女人倒
是好,不止不給他,還說什麼再找過來也不會理他。
既然如此,他還顧什麼麵子?
臨過年,誰不讓誰好過?
“可曉曉也快回來了…”鄧小愛聲音小的像是蚊子。
方正仁眼前閃過那張和自己酷似,卻是隻要想起來就會氣的肝兒疼的臉,咬牙道:“就是要等她回來。”
“這…”
“你怕她?”方正仁問。
鄧小愛忙搖頭:“不是。”
不是?
可他怎麼就覺得是?
平常鄧小愛的性子也不是好惹的,可隻要提到他的那個閨女,她就畏手畏腳,自從他病了之後就更明顯,好像她更怕他閨女。
鄧小愛忙解釋:“就是我覺得她的性子急。”
“這就對了,我性子也急。”方正仁幾乎是喊出來。
“姐,姐夫——”
鄧鵬人還沒進來,聲音先傳出來,緊跟著就看到鄧鵬跑著進來。
“我聽說魔都韓家好像又活了。”鄧鵬說。
“那正好是機會。”
方正仁咧開嘴,走到電話那邊拿起話筒。
“喂,就今兒下午吧。不管彆的,我隻要我那份兒,就這麼定了。”
…
方曉曉家已經不住在原來的那個家屬院了,搬到了去年才建好的居民樓裡,鳴縣這幾年的發展很快,樓盤也蓋了幾個,這個樓盤是鳴縣最好的樓盤,有花園,花園裡有健身器械,還有小橋,還從縣裡頭那條河裡引了水,不知道縣裡是怎麼批準的,縣城裡的老百姓都知道以後人家還有第二期第三期樓盤,現在正在修建當中。
張紅知道這裡麵的貓膩,這個樓盤有自己閨女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也就是說這個樓盤每掙十萬塊就有六萬塊是自己閨女的。
這才過了一年,樓盤的價格就比當初她買的時候高,曉曉說像是鳴縣這樣的地方根本就不算什麼,在一線二線的大城市才能看到房價上漲的日新月異。
張紅覺得自己一直在學習,可這學習還是遠遠趕不上。
隻是現在這些和她沒有關係,就在新買的三室一廳的客廳裡,她的哥哥嫂子還有方正仁坐在沙發上,她坐在另一邊的高腳凳上,看著眼前這一張張或直視或躲閃的目光視線,好似時光倒流。
張紅扯了扯嘴角,女兒說她心軟還真是沒錯,當初她硬一點兒又何曾會到現在這個地步。
“你們都是要打官司?”張紅輕聲問。
“不不,我們都是你親哥,絕對沒這個想法。”張紅的大哥忙說。
“對對,我們就是想大事化小。”張紅二哥說。
“其實如果不是因為曉曉,我們也不會過來。”大嫂說,“曉曉現在這麼有名,就是說是咱們鳴縣,哪怕是巴江的名片都可以,原來咱也不懂,現在乾的時間長了,小姑也該知道名聲的重要吧,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這真的鬨大了,全國人民都能知道。”言辭懇切,全然是為了張紅母女考慮。
張紅掃過眼前的人,目光自然的掠過方正仁,問:“你們想怎麼樣?”
“不是我們想怎麼樣,是你想怎麼樣。”大嫂歎氣,又低柔了語氣,“你是當媽媽的,那個爸爸又是那樣,也就隻有你才
能多為曉曉想想了,哦,剛才我們過來聽說韓家沒事兒了,你知道了嗎?”
大嫂臉上帶著探究的神色,張紅笑了笑。
她當然知道,不止韓家沒事兒,昨天的宴會上曉曉還是眾所矚目,隻是看似問的是韓家,其實問的是曉曉。
相對她這個張家人,他們更看重曉曉,怕的也是曉曉。
而曉曉,今天就會回來。
“他不知道,你們還不知道嗎?現在家裡頭做主的是曉曉,曉曉決定怎麼辦就怎麼辦。”張紅說。
方正仁冷笑:“我就沒聽說過家裡頭的事兒輪到孩子做主了。”
張國勝張國剛他們卻是一哆嗦。
“什麼時候回來?”張國勝問。
“快了,就這幾天。”張紅說。
“哎呀,這就更不能等了。”大嫂都急了,“等曉曉回來,那邊的事兒就都知道了,那就更出名了,真的鬨開不是更亂?”
“就是,也沒幾個錢,你就能做主。”張國勝使眼色。
大嫂忙把早就準備好的文件遞給張紅,說:“你看看,就是
這些,真的,連我都覺得不是什麼事兒。”
的確不是什麼事兒,住院費,贍養費,營養費,全都是按在子女理應孝順父母的份兒上,加在一起五十萬,按照幾年前的張紅來看就是天價,現在似乎也真的不多。
“就是你一個電話的事兒。”大嫂連電話的話筒都往張紅的手裡放,“彆猶豫了,想想那年曉曉拍了宣傳片出了名連家裡頭的住址都泄露出來,你在巴江住了一年多,那還是好事兒,萬一真的鬨開了,這個年就沒法過了…”
“食屋”早就是鳴縣的門麵,如大嫂所說張紅一個電話過去這幾十萬轉賬也是轉眼,快的話當天就能到賬,可張紅現在不想打。
“沒事兒,實在不行就去巴江過年。”張紅說。
方正仁早就被張紅的視若無睹氣的兩隻手放在膝蓋上都狠狠的攥到一起,這一聽張紅的話,霍得站起來說:“好,那就等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