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喻之笑了一下。
朱肖肖收回視線,拿起工具順暢地打磨起木頭,像是一學就會一樣,他盯著眼前飛濺的木屑,開口道:“一直做這些有什麼意義,你想掙錢,又想捐錢,還得維持生計,那得掙大錢才行,錢越多越好,你說是嗎?”
說著,朱肖肖哼笑一聲,眉眼挑過來:“與其指望星雅什麼,不如現在求求我。”
賀喻之一愣。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哄星雅的,讓星雅隻想讓你一個人照顧她,哪怕無關情愛,也很信任你的樣子,但是,從星雅身上,你就算想要得到什麼,恐怕一時間也辦不到......”
賀喻之抿了抿唇,搓了搓手,似乎有些無措,他低聲道:“季先生,您誤會了。”
朱肖肖冷嗤一聲:“是不是誤會,你心裡清楚,我看不出來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星雅,但我的女兒,我清楚她的一切,賀喻之,你什麼目的,不說我也能猜出幾分,無非也就那幾樣,錢權勢,我說的對嗎?”
賀喻之攥緊拳頭:“季先生,我是認真想照顧星雅......”
“你緊張什麼?”
朱肖肖打磨好一根木頭,將機器放到一旁,將木頭拿起來,慢條斯理地吹了吹上麵的木屑:“你應該知道,我公司是做珠寶生意的,從原料到設計加工,一條產業鏈都有,你學的也是玉雕,還是能對上幾分......”
賀喻之立即抬起頭,目光緊盯著朱肖肖。
被這樣的目光看著,朱肖肖臉上神色越發的愉悅:“我剛才說過,你與其指望星雅,不如求求我......我讓你來我的公司工作怎麼樣?高薪聘請你,我看你做這些東西也不錯,設計感也夠,總不能白白浪費才能。”
見木屑飛濺到賀喻之身上,朱肖肖伸手過去,輕拍賀喻之的胸膛,又順著胸膛往下,摸向腹部,最後停住,低聲道:“怎麼樣?給你時間考慮,不著急,考慮好再告訴我你的答案。”
說著,朱肖肖收回手,把木料一扔,輕哼道:“我看你也不是個傻子,不是嗎?”
賀喻之沒有說話,等朱肖肖離開去找季星雅後,他才神色一鬆,朝朱肖肖的背影看去,驀地扯了扯嘴角,又低頭拍了下自己胸口和腹部,臉色無端沉凝冷冽了幾分。
季寧比他想象的還要容易上鉤。
不,應該說,這男人就沒想著遮掩自己......但猜測成真,確認季寧真對自己感興趣後,還是讓賀喻之難掩驚詫,而且那頻頻望向自己臉和身體的視線......這個變態。
賀喻之下頜骨緊了緊,臉色緊繃,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對季寧有反應,但他好不容易接近季星雅,又接近了季寧,這麼好的機會,這麼難得順利的發展,絕對不能就此功虧一簣......
賀喻之攥了攥拳頭,壓下心底升起的反感和厭惡。
............
回去一路,賀喻之裝作沉默糾結,朱肖肖卻心情很好:“回去再陪我喝幾杯。”
賀喻之立即想起上次醉酒後發生的事,於是看了朱肖肖一眼。
朱肖肖眯眼,伸手捏了捏賀喻之的手腕:“聽話,知道嗎?”
“嗯......”
賀喻之心底反感更重。
【叮——】
【男主黑化值上升,目前黑化值97,上升2。】
係統:【。】
朱肖肖嘖了一聲:【小氣鬼。】
晚上不出意外又喝到了隻剩兩個人,但這次的氣氛和上次完全不一樣,朱肖肖的眼神更加肆無忌憚,賀喻之則顯得沉默很多,兩人之間說的話也少了,可卻感覺周圍空氣都粘結在了一起。
哢噠一聲。
朱肖肖將酒杯放到桌子上:“有些醉了。”
賀喻之動作一頓,視線定在朱肖肖泛起紅暈的臉上,和上次一樣,喝了酒之後臉色會泛起粉白的紅,但並不是潮紅,不難看,反倒襯得五官更加豔麗逼人,可眼裡分明還清醒著,喝的酒也不如上次多......
“你送我上樓吧。”
朱肖肖一邊說著,一邊挑起唇角:“身體有些軟。”
良久,賀喻之都沒有動作。
朱肖肖也不沒再開口。
他好整以暇地坐著,等著賀喻之的反應,像是勝券在握的獵手,等待著獵物主動跳進圈套,不,應該說他在賀喻之前進的路上,給了另一條寬敞大道,隻要賀喻之不傻,就應該知道怎麼選擇。
看著賀喻之,朱肖肖就有些挪不動視線,他真的太迷這個男人了,心理上的隱疾讓他一直找不到符合標準的對象,而賀喻之的出現,就仿佛一塊磁鐵吸引著他,像是能上癮一樣,越是看著他,就越是想將人得到手。
那天晚上將賀喻之灌醉後,心理上的隱疾得到初步滿足,可隨之而來的就是更多的空虛和不滿,輾轉反側,竟然睡不著了,滿腦子都是賀喻之的臉,賀喻之賀喻之,怎麼會有這麼合他心意的人,真想要啊,幸運的是,他女兒和這個男人牽扯並不多,所以......
朱肖肖哼笑一聲:“還沒想好嗎?你是個聰明人,知道試探我,也應該知道該怎麼做才是,我可以讓你住進來,可以讓你找到好的工作,但我也可以收回這些,懂嗎?”
“懂......”
賀喻之說著,站起身走到朱肖肖麵前,將人給扶了起來,就如上次朱肖肖扶著他一樣,隻不過上次他是靠在朱肖肖身上,而這次,朱肖肖的身體則靠在他懷裡。
酒氣鑽進鼻腔,彼此身上的味道混合到一起,分不清誰是誰的,但賀喻之還是聞到了一股清洌的花香,淡雅,不甜膩,很不像這個男人會用的那種香。
他不由得低頭看了朱肖肖一樣,結果又對上了朱肖肖的視線,賀喻之心下突然有所感,這男人好像無時無刻不在看自己,他在看自己哪裡?臉上的傷疤嗎?
這世上,竟然真的有人會喜歡這種東西?
賀喻之覺得萬分可笑,又覺得如今這種情況,還真是不知是好是壞,完全出乎他計劃之外,卻又比計劃的順利太多了,隻是沒想到這個意外竟出在他自己身上。
左臉上的燒傷似乎變得灼熱起來,隱痛像是幻覺,又不太像,他陰鬱地想著,給予他這一切的人,竟然喜歡這種......那真該讓他嘗嘗活生生被火燒的滋味,這個變態應該會喜歡吧,嗬。
兩人身體貼著身體走到樓上,進了朱肖肖的房間,一進去,朱肖肖就轉身抱住了賀喻之,他身高就差賀喻之半個頭,便將頭一低,埋在賀喻之頸邊,又深吸了口氣:“我喜歡你的味道......”
微涼的氣息在頸邊流竄,賀喻之身體僵了僵,沒有動作也沒有反應。
朱肖肖低笑兩聲,突然張嘴狠咬在賀喻之的肩膀上。
“嘶——”
咬得並不狠,就是留下了牙印,朱肖肖收起牙,又伸出舌尖舔了舔,肩膀上出來濡濕的感覺,碰到空氣後又泛起涼意,賀喻之喉結滑動了一下,猛地掐住了朱肖肖的腰:“季先生......”
朱肖肖聲音懶散道:“叫我季哥或者寧哥吧,不然......叫我哥也可以,你這個年紀,我當你哥也正合適。”
“還是叫季先生吧。”賀喻之低聲道。
朱肖肖嗤了一聲:“隨你。”
“季先生要洗澡嗎?還是直接休息?”
“休息?”
朱肖肖又笑了兩聲,直起身看了賀喻之兩眼,然後拽著賀喻之進了浴室,砰一聲,關上門,兩人站在浴室裡,朱肖肖又開了花灑,瞬間水流澆了兩人一身:“伺候我洗澡。”
水流淌過賀喻之的眉眼,他低聲道:“是。”
說完後,就要上前去脫朱肖肖的衣服,結果卻被製止。
“你先來。”
朱肖肖舔了舔唇角,目光灼熱:“你先來......”
賀喻之一言不發照做,健壯的身體一覽無餘,左邊燒傷最多也最嚴重,從左臉,到左肩,左胳膊,左腿都有,麵積都不大,但零散幾塊燒傷疤痕,也確實讓左右兩部□□體兩極分化,一半是美的,一半無疑是醜的。
對麵呼吸毫不掩飾地變了。
見朱肖肖朝他伸出手,賀喻之眼神一閃,立即攥住了朱肖肖的手腕:“季先生......”
“怎麼?”
朱肖肖眉梢一挑:“都是成年人,彼此之間心知肚明,你彆告訴我,你現在才明白怎麼回事,不願意了。”
“不是......”
賀喻之看著朱肖肖:“我隻是不明白,季先生為什麼會對我有興趣?畢竟我這個樣子......”
朱肖肖嘖了一聲:“你這個樣子怎麼了?我覺得很好看。”
“季先生,常人都不會覺得我這樣子好看。”賀喻之苦笑。
“你也說是常人了。”
朱肖肖輕笑一聲,反手握住賀喻之,手指滑動在他的手腕上:“我可不是常人。”
“我是癡迷你的人。”
“你真讓我著迷啊,賀喻之。”
作者有話要說:豬豬:癡漢,小豬流哈喇子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