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修然過去沒多久就回來了。
“你這就打聽清楚了?”朱肖肖納悶道,他怎麼沒聽見什麼。
“打聽清楚了。”
徐修然拍著胸脯:“你放心好了,我知道他在哪裡,就是我有個問題,慕慕你找那和尚到底想乾什麼?”
“想乾什麼......”
朱肖肖臉上浮現一絲冷笑:“找到他,閹了他!”
徐修然:“......”
不知想到了什麼畫麵,朱肖肖又嗬嗬一聲,喝光了一杯茶,然後摸著茶杯邊緣,突然扭過頭,精準對上了徐修然的方向:“你一直看我乾什麼?”
徐修然一驚:“你不是......”
“我是眼盲,但不是沒感覺。”
朱肖肖嘖了一聲:“我感覺你這一路上都有在看我,你想乾什麼?”
“有嗎?沒有吧,哈哈......”
徐修然尷尬笑了兩聲,連忙找話題想轉移朱肖肖的注意力:“對了,你讓夏荷和秋穗去買什麼東西了?”
“你不用知道。”朱肖肖挑眉。
“為什麼?不能說嗎?”
“反正和你沒關係。”
徐修然乾巴巴哦了一句:“那好吧。”
“對了,這一路上你不僅一直在看我,對我還挺關心的,怎麼,你是看上我了?”朱肖肖冷不丁又問道,想糊弄過去沒門:“我可告訴你,要是討好我還好說,你要是有彆的心思,趁早——”
“沒有沒有,真的沒有!”
徐修然連忙開口,就差舉手發誓了。
“我就是想討好你,畢竟我想進合歡宗嘛,我現在覺得合歡宗越來越好了,兩位姐姐多漂亮啊,還會照顧人,想必合歡宗裡這樣的美人一定還有很多,慕慕,你可是少宗主,到時候可一定要多多給我介紹才是啊。”
朱肖肖輕哼一聲:“再說吧。”
不過好在沒有再繼續問下去了。
徐修然悄然鬆了口氣。
............
過了沒多久,夏荷和秋穗回來了。
夏荷的手裡拿著一包東西。
“少主,咳,這裡鋪子少,我和秋穗逛了好幾間鋪子,才總算將東西買齊全了。”
朱肖肖嗯了一聲,將手裡的茶杯一放:“不錯,可以走了。”
“少主,去哪裡?”
朱肖肖下巴一抬:“去找那和尚。”
徐修然看了眼夏荷提著的那包東西,緊了緊小心臟,這不會是什麼閹人的工具吧?嘶......
“看什麼?”朱肖肖問道。
徐修然:“......”
這你也能感覺到?
“沒......沒看什麼......”
朱肖肖:“那還不帶路?”
“哦......”
朱肖肖本以為元溟落腳的地方在其他客棧,可結果徐修然帶他越走越偏,都出城鎮了,外麵更是沒多少人煙,甚至堪稱荒涼,不僅狐疑道:“你是真的打聽清楚了嗎?”
徐修然理所當然點頭:“當然啊,你相信我。”
“那和尚在荒郊野外落腳?”
“沒錯,就在前麵不遠處的一個荒宅子裡。”
秋穗忽然道:“你怎麼知道前麵不遠處有個荒宅子?”
朱肖肖腳步一頓:“......而且辨認方向好像也沒過多猶豫,你對這裡很熟?以前來過?”
“呃......”
徐修然撓撓下巴:“那什麼......我......”
“敢說謊的話,你就死定了。”
朱肖肖冷著臉威脅道。
徐修然吭吭哧哧說不出話來,最後破罐子破摔:“你不是讓我帶你去找和尚嗎?我現在帶你去,你還不樂意了?我又不會把你賣了,而且你們這麼多人,還信不過我嗎?慕慕,你太讓我上心了!”
朱肖肖站在原地半晌,突然一轉身:“算了,不去了。”
“啊?什麼......”
徐修然連忙追上去:“你不去了?不找和尚了?”
“不找了。”
朱肖肖嗤了一聲,又自嘲一笑:“隨便他吧,當初離開得那麼乾脆,想必也不是多在意我,那我又何必再過去找他......算了,我不找了,今天在這裡待一晚上,明天我們就回去好了。”
說完,竟還真的轉身回了原來的客棧。
夏荷和秋穗對視一眼,也沒理徐修然,連忙也轉身跟在後麵追了上去,反正她們是少主去哪,她們就去哪。
徐修然:“......”
............
夜幕悄悄降臨。
在北境,一到了晚上,各家各戶門窗都會緊閉。
朱肖肖住的客棧也不例外。
然而這天晚上,門外卻響起了動靜。
沒多久,房間內就多出了一道氣息。
“誰?”
朱肖肖躺在床上轉過身:“報上名來。”
對方沉默著沒有說話。
朱肖肖從床上坐起來,麵朝外:“欺負我眼瞎看不見嗎?”
那人終於開了口:“不要這麼說。”
“那我要怎麼說?”
朱肖肖歪了歪頭:“你說走就走,現在還出現做什麼?”
元溟站在房間中央有些沉默,半晌才又開口道:“那你來這裡做什麼?你是來......”
“我來這裡做什麼,你真的不清楚嗎?”朱肖肖聲音漸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嗤笑道:“我今天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能讓我透過你的眼睛看外麵的世界,那你自己呢?能不能透過彆人的眼睛觀察呢?”
“哦,也可能不止是能觀察這麼簡單。”
朱肖肖手指敲在膝蓋上:“現在想來,當日我離開畫舫不久,徐修然就找了過來,這一路說是探聽你的蹤跡,可也沒見過他和徐家的探子聯係過幾次......佛子大人,你的實力究竟有多可怕?這等秘法,不是誰都能學會的吧?之前你讓我通感你的視線時,我竟然還沒意識到這一點......”
“元溟,你什麼時候也跟徐修然建立了通感?你通過徐修然掌握我的動向乾什麼?你現在又來這裡乾什麼?”朱肖肖一個個問題拋出來,自己也從床上站了起來,赤腳站在地板上:“你說啊,你究竟想做什麼?”
“我沒想做什麼。”
“那你......”
“我隻是擔心你,想......看看你。”
朱肖肖眨了眨眼,下一秒就聽腳步聲臨近,隨即自己就被抱了起來,然後放在了床上。
“不要下來,地上涼。”
朱肖肖哼了一聲。
元溟看著乖乖又坐到床上的人,低聲道:“我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待在你身邊,所以隻能這樣......但我沒想到你會來找我,蘇慕,這裡太危險了,你不該來......”
“那白天我和徐修然說的話,你沒通過通感聽到嗎?我說在這裡住一晚就會離開。”朱肖肖拽住元溟的手:“你如果真覺得我不該來,那你今晚就不應該出現,你不出現,我明天就會離開這裡。”
元溟靜默半晌,最終歎了口氣:“你這張嘴,真的很不饒人。”
朱肖肖挑了挑眉:“是嗎?可是我這張嘴除了不饒人外,其他的也很會,你之前有體驗過吧?”
“咳......”
“喜歡嗎?”朱肖肖捏了捏元溟的手腕。
元溟不回答。
朱肖肖就笑得更肆意。
可剛想再開口說幾句,卻驟然被拉入了一個懷抱:“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耳邊傳來一聲歎息,像是開了一條縫隙,終於再壓抑不住想說的話:“為僧者,切忌貪嗔癡恨愛惡欲,可是自從遇到了你,自從你那日說,隻是為了利用我才接近我,這七罪,我已觸犯了許多。”
“和尚,我——”
“其實那天轉身離開後,我就後悔了。”
再次將人擁進懷裡,元溟不由得喟歎一聲:“可原來我也會惱,會怒,會有被欺騙和利用的羞憤,因為我為你犯了戒,可你卻是彆有用心靠近我,讓我情何以堪。”